挽槐曲

【脑洞】如果当年羡羡在被江叔叔捡回去前就已经被普通人家带回去了。

遍地OOC，对不起亲妈墨香_(:з」∠)_

>>>私设预警

>>>原创人物出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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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羡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喝着蓝忘机喂给他的白粥，原本盈满心头、快要溢出来的话也重新沉了下去。

       蓝忘机见他忽喜忽忧，担心他又跟之前一般身体突现异状，目光始终紧锁在他脸上，持勺的手也微微握紧。

       魏无羡回过神来，见他面上神情紧绷，笑着调侃道：“含光君，就算已经是最后一勺了，不过也不用往我鼻子里灌吧，这可让我怎么咽？”

       蓝忘机将勺子放低凑到他嘴边，低声道：“抱歉。”

       魏无羡啼笑皆非，张口吞下那口粥，道：“我又没真的怪你，开个玩笑也要当真？不是早就说过，以后那些感谢抱歉的话都不必再说，你看你又忘了不是？”

       但想到或许没有那个“以后”了，魏无羡忽然又一阵低落，明明刚喝完了一碗寡淡无味的白粥，口中又开始发苦。

       蓝忘机却道：“是另一件事。”

       魏无羡抬眼看他。

       金鳞台宴会上，金光善为凸显家族如今的势力能力，宴客所用均是附属家族送来的药材所酿成的药酒，却不成想有人心怀不轨，在药材中下了暂时压制灵根、损伤灵力的咒术，所有在宴上饮酒之人皆受其害。众人御剑赶到琅邪、斩杀魔物所费灵力并不多，但却仍旧十分疲累虚弱，便差门生在附近镇上雇了车马，因而一直无人怀疑灵力有损一事。直到金光善横死于辇道上，兰陵金氏才开始调查金鳞台上所有器物膳食，终于发现了问题。但金鳞台上所收礼物数不胜数，无法辨清究竟是何人所为，同类药材为酿酒皆归类后混于一处放置，最终除了加强检查外只能不了了之。

       魏无羡原本应当不会受其影响，却因体内灵根受到压制，此前在乱葬岗山上所受的、尚未恢复的身体损伤便被突然放大加深。他身无灵力支撑修复，白天回来又断断续续喝了不少烈酒，这才被激发药性，情思波动下突然七窍流血。

       蓝忘机此前几个时辰才亲见金光善异状，自是知道个中厉害。他托客栈小二给魏家大哥留过话后，便立刻抱着魏无羡御剑直奔金鳞台往清河方向的官道，在半路拦下温情，就近找了医馆先给魏无羡压制住药性，温情又传信请来了另一位大夫，这才赶回云深不知处。之后两位大夫跟蓝家兄弟二人一同确认过魏无羡的身体情况后又一同制定了药方，众人方才安心几分。

       出客栈后的多番周折蓝忘机尽数略过，只告诉他之后请来了温情和另一位大夫，其余一概未提。只是他不说，魏无羡也已猜到大半。

       他心中一阵抽痛，缓声道：“你如此费心费力地救我护我，我连句感谢都没跟你说，你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在乎的？不过是杯酒而已，那天要不是你恰好在，那我岂不是要……”

       说到这蓝忘机突然看了他一眼，魏无羡下意识收了声，随即突然又笑出声来：“我说谎话也没什么用、说实话你又不要听，居然还瞪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含光君。”

       蓝忘机神情依旧严肃，道：“若非如此，怎会被药性所激，加倍损伤身体。”

       魏无羡叹道：“可如果是你喝了那杯酒，御剑到郊外斩杀魔物时出了意外，那该如何是好？百凤山里你已受过一次伤了，难道这次还要正中别人下怀？”

       其实就算他不去挡，蓝忘机也未必会真的接下那杯酒。对方原本不是心思敏感脆弱之辈，自然无需他劝导，只是不知为何，他一看到这个人就总有那么多话想说，看着他脸上有一丝一毫的不悦都觉得心如刀绞，恨不能上前紧紧拥住他，再用手提一提他的嘴角。

       魏无羡见蓝忘机依旧面色紧绷，沉在心底一直上不来的那口气突然涌了出来，身上便也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他抬手按住蓝忘机的手腕，认真道：“而且，我也不想看到有人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比如喝酒，你不想喝，那就不要喝。你若觉得推拒有失礼数或是别的什么，只要你不介意，我来替你说、代你喝便是。”

       说着，他忽然看着蓝忘机的眼睛笑了出来，道：“蓝湛，你不介意吧？”

       蓝忘机怔怔地看着他，尚未反应过来，浅淡的眸子直望进他眼睛里，似在寻找什么一般。

       他那边尚未回答，魏无羡已借着这股力气猛地坐直身子，两手扳住蓝忘机的肩膀。

       “蓝湛，你听我说。”

       蓝忘机呼吸微滞，眼睫颤了颤，微微颔首。

       魏无羡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道：

       “你在生死边缘救过我许多次、你亲自跟我一起去寻访调查我父母的旧事、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帮过我很多很多。自始至终，你从来并不觉得这些事对你来说是为难、是麻烦，我也一样。”

       夷陵清晨的街巷间，那人从拐角处远远出现时，他就觉得心中涌出一阵极大的愉悦，几乎无法控制面上越来越深的笑意。

       魏无羡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惊天之能力挽狂澜，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为蓝忘机所忧虑之事稍稍分担，但既然他能做到，自然是竭尽全力。

       “不是因为觉得欠了你什么要补偿，也不是因为感激所以要报答，更不是因为什么别的我也想不出的理由才违心地说什么、做什么。”

       世上之事哪里是每桩每件都有个理由，更不必说那些暗藏在心底、仿佛永远无法理清的情绪。想不清楚的事太多太多，魏无羡一贯觉得自己活得稀里糊涂的。但在蓝忘机这件事上，他能确定，自己并不糊涂。

       “我不想听你对我说‘谢’字，更不需要抱歉。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愿意、我喜欢，我想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想让你能再多哪怕一点点的喜悦。”

       有什么办法，事出不断、混乱不休，蓝忘机但凡出现在他面前总归不会是得闲的时候，魏无羡只希望能多做一点事，让他的表情稍微松弛几分，又怎会希望他出于礼貌客套生疏地向自己行礼致谢。

       “在我眼里、心里，你是很重要、很珍贵的人，即使这些事情都已经彻底结束、即使我再没什么理由可以去骚扰你，我也不想断开跟你的联系，不想从此之后只能靠书信、靠酒馆茶楼传出的传说故事知道与你有关的一切。”

       人总有贪心，即便是圣贤怕也难能无欲无求。他从前没想过能与这个人多一丝联系时，不自觉地便会从旁人口中了解些有关这人的消息；后来心中大石落下，二人关系也比之前近了几分，以为要断了联络时，又隐约期盼能够哪怕互通一封书信；而到现在，过去的那些都不够了，他只希望能一直一直看着这个人，再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蓝湛，我喜欢你，是和对大哥小妹、对聂兄厌离姐那些亲人朋友们都不一样的那种喜欢，是想要跟你白头到老、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从前他对这种话嗤之以鼻——天长地久不可求、海誓山盟不可信，他少年时游走四方信的是道义公理，再后来执掌家事重的是交易信誉，从未想过话本传说里缥缈不可靠的“情”会有一日深扎在他心头，大抵只是因为没有认识蓝忘机、不曾好好了解这个人。但现在不同了。

       “我想看到你、听到你、感受到你，想把我知道的所有有趣的事跟你分享，想把与我有关的一切都说给你听，想让我哪怕并不漫长的生命中一直有你的存在，我……”

       被按住的手腕猛然抬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人也跟着被带到一个满是檀香的温暖怀抱。

       魏无羡侧脸贴在蓝忘机胸口，感觉自己手心按住的位置下正在猛烈的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跃到他的手上。

       他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对方怀中不能动弹，揽住他后腰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抚摸，往他身体里灌注着细微的灵力，温暖又平静。

       头顶上方响起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却是一字一句清晰道：

       “我不介意。”

       魏无羡说自己每次都在危难之时相救，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从初见到如今，他一次次被对方唤回缺失已久的情绪与热情，一次次心难平静。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影响他人，但当所思所愿真的被注意到、尤其是被这个人注意到时，他无疑是喜悦的。

       “我全都听到了。”

       魏无羡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全都落在他耳边，分毫不漏地砸在他心口，心弦激荡，如嗡鸣的铜钟般久久不能平息。

       “……喜欢你……想要和你白头到老、共度一生……”

       “……想看到你，听到你，感受到你……”

       “想知道与你有关的一切，想让生命中一直有你的存在……”

       从未有一刻心跳得如此之快，也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畅快欢喜。

       蓝忘机每说一句，身体便弯下一分，唇角贴到魏无羡耳边，小声呢喃重复着他的话。

       魏无羡清晰地听着他的呼吸，慢慢转过头去，在他唇角印了一下。

       “我从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魏无羡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轻声笑道。

       二人隔着极近的距离，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轻颤的睫毛彼此接触，隔着一层温热的气息若即若离，勾起的唇角弧度渐渐加深，几乎要贴在一处。

       蓝忘机微侧过脸，在他唇上吮了一下，魏无羡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立刻便被对方捞住吻了进去。

       唇齿厮磨间，蓝忘机抚在魏无羡后背上的手依旧缓缓输送着灵流，魏无羡四肢百骸都是暖的，在这并不长的一吻中深深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蓝忘机才放开他，在他下唇上轻咬一下，侧脸贴住他的，道：“还苦吗？”

       魏无羡趴在他怀里，笑得脸上鼓起一块抵住他侧脸，轻声道：“早就不苦了”

       魏无羡终于能下地那天，还是没避过两位大夫的一顿胖揍。

       蓝忘机事务繁忙，陪他在静室外的小径上走了两趟便被门生请去了兰室。大夫们这些天憋得够呛，若非方子是四人一同敲定的，当真恨不得给他再多加三倍的苦剂，好让他知道什么叫良药苦口、彻底给他来个“药到病除”，杀杀他这不知分寸不要命的脾性。

       老大夫骂过打过也就痛快了，当下便跟门生打听了蓝曦臣的所在，径自前去告辞了。魏无羡站在温情暂住的客房门外，后脑勺一下一下磕着门框道：“你要去哪，清河？”

       温情收拾好包袱便关上了门，魏无羡隔了一点距离跟在她后面，道：“你早说过赤锋尊严厉非常，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明知他跟温若寒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活剐了所有姓温的，当时为何还去找他？”

       温情边走边道：“正因如此，我才会求他带我去金鳞台。有赤锋尊在旁我才有机会开口说话，向众人揭露真相。赤锋尊刚正果断，是极为明理识事之人，绝不会滥杀无辜。虽然在他眼中我也并非无辜之人，至少他还能容我将所知所查告知、愿意看看我手中的证据。”

       她忽然回头道：“温氏做的事不代表我这一支做的事，温氏造的孽不应该要我这一支来扛。温若寒要我出任夷陵监察寮的寮主我便去了，但我手下的医师药师从未没杀过什么人，更没有沾过任何人的血！”

       温家到底害了魏无羡一家性命，不论如何她也带着这个姓氏，虽是早已回报颇多，心中总也过不去。

       “话虽如此，我也只能当着老先生和你说说。做人须言而有信，我来姑苏前已向赤锋尊许诺必会回去，自然不能食言。”

       魏无羡道：“那你回去之后，岂不是再也出不了清河？”

       温情摇头道：“赤锋尊身有锢疾，愿让我冒险一试。反正在琅邪也算是死过一次了，以后还会如何都无所谓了。倒是你……”她目光在魏无羡脸上停了一瞬，笑道：“既然身有灵根，便可进行简单的修行。不为其他，至少强身健体，也好多烦含光君几年。”

       魏无羡一惊，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道：“……你怎么知道？”

       温情横他一眼，嫌弃道：“打盆水照照你现在的样子，鬼都能看出来我会看不出来？”顿了顿，从手中取出一叠纸拍在他胸前，道：“含光君辛苦非常，自己心里好好掂量着，安安分分地顾好了你的小命，记住了吗？”话音未落，人已走远了。

       魏无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纸张，拍拍脸撇嘴道：“我什么样子了……”

       送走了魏家大哥，魏无羡便自行回了蓝氏祠堂。

       之前点燃的线香还未燃尽，腰杆笔直地跪在正中多时的人也依旧衣袍整肃，半分不移，魏无羡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放轻了步子进去跪在他身边，什么都没再说。

       魏无羡身体完全恢复后，忘羡二人便自去向蓝家长辈和魏家大哥禀明了心思。男子之恋有悖天理伦常、世所难容，但归根到底无非“异常”二字。姑苏蓝氏从来恪守礼训，此举无异于向立家训条公然挑战，三千余条家规之中虽未禁止男子相恋，却也写着孝悌当崇、忠孝并举，舍弃成家实为莫大不孝，故而二人自来领受家法，长跪祠堂三年。

       以蓝启仁为首的蓝家长辈自是震怒非常，却又委实无可奈何，毕竟二人所行皆正所言皆纯，蓝忘机自小言行端正、恪守礼训，魏无羡又曾救云深不知处于危难之中，绝非不忠不义之辈，重罚责难皆不可取。蓝家大哥和魏家大哥虽也震惊不已，却终归还是心疼二人多些，私下里悄悄宽慰不少。

       魏家大哥走前絮絮叨叨念了一路，魏无羡一一听了，向他保证再三不会放纵任性，也会好好养育留在云深不知处教导保护的阿苑。

       祠堂内香烟袅袅，静谧非常，排排灵位代表着无数位先辈所在，向其下端正跪立的二人投来威严审视的目光。

       魏无羡微偏过脸，看了一眼身旁人一如往常严肃沉静的面容，不自觉露出些笑意。

       蓝忘机轻声道：“数日前，兄长带回一位温氏附庸家族的修士，提及十余年前在夷陵山中，曾有一只炼化失败的凶兽失控逃出，当夜便被两位成名修士斩杀，免却了山下一场浩劫。”顿了顿，他郑重道：“他们二位，乃是十分可敬之人，当为我辈楷模。”

       话音未落，他从袖中抽出一把黑布包裹的长剑，起身端放在二人面前的供桌上。

       魏无羡猛然抬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炉中香已燃尽，蓝忘机取了新香递给魏无羡。

       二人相视一笑，就着烛火点燃线香高举过头顶，缓缓拜下。

       魏无羡拎着盛满纸钱线香的包袱，带着几个家丁走出佛脚镇，就近抄近路绕到山下，果然最近的那棵树下已有一位白衣人静立等候了。

       “蓝湛！”魏无羡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走去。

       蓝忘机也向他的方向走过来，道：“不必着急，天黑还早。”

       若非有人在，魏无羡便要直接扑上去在他唇边亲上一口了，他笑道：“好好好，不急就是了。”

       这十四五年的时间里二人常在一处，魏无羡一直坚持修行调养，身体状况大为改善，有蓝忘机时时看顾监督，也没再出现之前的异状。

       蓝忘机时常在外夜猎，魏无羡便也陪伴在他身边。有时他也会回家看看兄嫂、到家里各处的铺子转转，未曾耽搁过正事。

       这次魏无羡父亲祖宅的仆从差人给他大哥传了信，说是镇外祖坟出了些意外，山土滑坡崩塌、又有天雷劈了不少老坟，他们不敢去探，听闻二公子与仙门交好，便请他亲自前去，一切后续修葺之事他们自会跟随。

       镇上最近出了不少怪事，引来众多灵修关注，传闻金子轩与江厌离的公子金凌也在附近夜猎。金子轩前些年在某次夜猎中重伤失丹，好在医治得法保住一条性命，统领门内事务的重任便都交给了金光瑶。江晚吟宝贝外甥，时常把孩子接到莲花坞亲自教导，这次金凌出来便也跟在后面相助，惹得镇上修士一片怨气，魏无羡听了一耳朵笑叹一声，实在不好评价什么。

       二人说着话往山里走去，家丁们自觉地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如同之前一样，依旧是魏无羡滔滔不绝地说话，蓝忘机在旁静静听着，间或“嗯”上一声，气氛依旧不显冷清。

       走到半山腰时，一行人在一处溪流边停下。二人用溪水洗过手，将包裹中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魏无羡走在稍前方的位置，引着蓝忘机往他爹下葬的地方走去。

       到时果然只见一片凌乱，棺木也被翻出了土，应是雷电劈飞了棺盖，四处焦黑一片。魏无羡凑过去看了看，果不其然他亲自给他爹装好的古玩玉器全部不翼而飞了。

       “这可真是……我爹的命怎么就这么……天灾还有这么寸的？”后面这句话是转头对一旁的蓝忘机说的，后者轻轻揽住他肩膀，又握紧他的手，并未多言。

       尸身棺椁不宜徒手接触，家丁们带了裹布手套，按魏无羡的嘱咐将整棺起出，迁去了另一处。照理说起棺迁坟乃是大事，需得占卜算卦、挑选吉日宝地，但魏父从不讲究这些，魏无羡兄弟二人也就主张一切从简了。

       二人转去另一方向，蓝忘机手中燃起一道符篆，随着火光变化寻到了一棵树下。

       魏无羡看着那个久违的白影，听见那边隐约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蓝忘机一手始终搭在他肩上，也跟着他静静看向那边。

       半晌，魏无羡轻叹一声，慢慢走了过去。

       他站在树边弯下腰道：“爹，你怎么跑出来了？”

       对方兀自嘀嘀咕咕道：“疼啊，疼啊。”

       魏无羡下意识便要去摸他的头，手伸出去才想起自己碰不到他，放缓了声音道：“你别动，让我看看。”

       二人走到他身侧，入目便是他额头那个血红的大洞，魏无羡眼眶突然红了一下，轻声道：“傻爹，也不知道捂起来，还真亮给人看。幸亏是我们，不然得要多丢脸。”

       魏无羡直起身子往后一靠，半偎在蓝忘机怀里道：“蓝湛，他这样还能坚持多久？”

       蓝忘机道：“他执念尽消、魂体分离，至多再留三五个时辰。”

       魏无羡闭了闭眼，叹息道：“也不差这些时候了……”

       蓝忘机坐在魏无羡给他铺好的包袱皮上，翻下背上古琴起手奏出《安息》。魏无羡靠在大树边小声地念叨着什么，直到魂魄彻底消失、琴音渐止，他才慢慢走过去坐在蓝忘机旁边，肩头与他抵在一处。

       他轻声道：“我跟我爹说，我大哥娶了贤良温柔的大嫂，我也找了个厉害的美人好好过日子，”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树下，“我还说，以后若是再一时心软又想捡个闹腾儿子回家，可千万别再带条狗了。”

       蓝忘机收起古琴，把人往怀里揽了揽，道：“嗯。”

       魏无羡平复了心情，似乎也想起什么丢人的事，手指刮刮他的脸笑道：“这也要‘嗯’？”

       蓝忘机不答言，他便笑着转了个话题，道：“阿苑他们也在这附近吧？你挑今天来，是不是也不放心那几个孩子独自在外？”

       蓝忘机颔首道：“此地异状颇多，恐非普通邪祟，我需在场。”

       魏无羡笑叹一声：“你啊……”

       二人相携站起身来，向路边的修士打听了蓝家小辈们的去向，向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半途中，天色渐渐暗下去，蓝忘机燃了引火符照亮，在山道上紧紧握着魏无羡的手。

       魏无羡笑道：“蓝湛，我看得清，有你在旁边也不至于摔了，不必这么小心。”

       蓝忘机道：“嗯。”倒也还是没撤掉手中的符篆。

       魏无羡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拇指指腹在他指节上搔了搔。

       看着魏无羡一如往昔的笑容，蓝忘机不知想起什么，目光柔和几分。

       魏无羡一回头本想揶揄他一句，突然撞上他来不及收起的一点笑意，新奇道：“蓝湛，你……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蓝忘机轻轻摇了摇头。

       半晌后，他道：“方才在树下，你想说什么？”

       魏无羡一顿，旋即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想说，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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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碎碎念：

1.“在药材里下咒”出自原作<第85章  丹心第十九 7>，原作没提能下啥咒，因此胡闹星坏心槐自己随便胡编了一个咒……【顶锅逃跑

2.表白部分半仿照原著形式，但时间地点场合背景都不一样尤其是水平更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嫌弃就嫌弃吧我不要脸！

3.叽在羡昏迷后选择“抱”而不是“背”，跟感情状态关联不大，主要是抱着方便观察面色和精神状况，出于情况的不稳定性必须时刻关注，并且完全脱力状状态下抱着似乎更稳一些（？），另外这个体位比较适合昏迷休克的状态的回复（好了够了别说了还是为了爱情更简单一点……

完结了！是的！没错！耶(＾－＾)V 给自己扔臭豆腐蛋（bushi

全文地址、后记和一点剧情解释在合集的最后一篇。

感谢你看到这里 \(=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