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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共执杯

【忘羡】山之高(十)

数百年前,魏无羡尚且初通灵智之时,第一次跟着族中长辈飞过雪山越冬。那日清晨冷得出奇,鹤群到达山巅时恰好能看见太阳从天际跃出,魏无羡瞥见一朵长在角落的格桑梅朵将将绽放开来,被朝阳镀上一层灿烂的金色,美得不似人间景。

它忍不住想停下去看,却被长辈们用叫声警示催促,只好遗憾地离开了。

那幅画面从未脱出过他的脑海,但几百年间他无数次有意无意地飞过那座山,却再也不见那般绮丽的景致。

世上总有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得之则幸,失之乃命。

恰如眼前人,恰如他唇角勾起的一点弧度,恰如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眸中涌起的层层波澜。

绝不可再错过。

更不能辜负。

 

得了回答的魏无羡心头终于一松,扑过去环上蓝忘机的脖子扭来扭去,险些把蓝忘机的头磕在石壁上,连忙用手按在他脑后的地方,闹腾了半天才感觉到腰间传来的痛感。

他趴到蓝忘机耳边哼哼唧唧半真半假地喊疼,蓝忘机有些慌乱地架起他的胳膊把人扶到一边,起身去检查他的伤口。魏无羡看他神情一下子紧绷起来,也知道是自己胡闹地过了,乖乖坐在那里任他施为,歪着头笑眯眯地看他,将他眼里的谴责和不认同都化开了去,只剩下一点无奈。

处理好伤口,魏无羡便像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地靠在蓝忘机怀里,不老实地蹭来蹭去,仿佛又把刚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蓝忘机抿了抿唇,微屈了腰小心避过他的伤处,两只手臂牢牢地将他锁在胸前,制止他继续胡作非为。

魏无羡把头又在他胸前蹭了一会才终于安分下来,静默片刻终于想起了正事。

虽然极不想破坏此时的气氛,但他深以为以自己的记性正事是决计记不住太久的,便道:“蓝湛,你觉不觉得昨天的事似乎有点蹊跷?”

蓝忘机也早有怀疑,也想了解他的看法,道:“从何说起?”

魏无羡把搁在蓝忘机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声音又轻又缓,像在说故事般道:“年轻不懂事的探险队员,因为好奇高原植株脱离大部队观察,掉了队又迷了路,撞上分散觅食的小群黑颈鹤,没分没寸前去招惹不幸受到攻击,被路过的猎人所救。”他眼睛微微眯起来,顿了顿又接道:“猎人迫于无奈开枪射杀了袭击人类的鹤,鹤死人回,皆大欢喜。”

蓝忘机摇头,否定道:“前因勉强,后果不实,说不通。”

魏无羡笑了一下:“那要是自始至终,那几个年轻人都与牧民认识呢?跟随你们而来,只不过是暂借东风,而你们如果不小心戳破了真相,也不是不好解决——既是探险而来,遇‘险’丧生,谁又能说什么?”

两个掉队的年轻队员为何会迷路蓝忘机并不清楚,但能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就已不具备一名探险队员的基本素质,这样解释虽然说得通,却委实有些影响他们研究所的声誉——这样的人都能加入正式的工作队伍里,那科研工作于他们岂非儿戏?

这还并不是最严重的。

黑颈鹤这种生物向来对人警惕性极高,只要有人稍一走近它们就会向远处躲避,更不必说什么“主动上前袭击”。它们若是幸存,目击此事的所有人在这里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它们若是死去,那不论是因为何种原因,探险队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果然并不简单。

蓝忘机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怀疑是一回事,被明明白白地指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他细思之下心头如被冰水浇透,半晌才道:“我没有证据。”

而显然魏无羡有。

他好歹也活了千百年,通灵识事的本事总也是有的,怎可能任人欺凌而毫无察觉。

蓝忘机自知事情的复杂程度远非他一人所能处理,但如今他已不想让魏无羡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了,尤其是那些牧民。

只想永远把他藏起来,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没有谁能伤害他。

他不欲折断魏无羡的翅膀,但也不想他再遭觊觎。

魏无羡微微缩了一下,被箍在身上的双手往温暖的怀里按了按,挪了挪头靠得更舒服了些。

抱在怀中的人呼吸不时就会放得轻些,怕抽痛声惹得他心疼,但蓝忘机又怎可能注意不到。

他将下巴轻轻抵在魏无羡的头顶,视线里只能看到他微微抖动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喜,却又止不住地害怕。

可恶!可恨!可耻!

想起魏无羡带着伤回到他面前的样子,蓝忘机额头上的青筋明显跳动了一下,淡漠的眸中泛起一层极浅却又极为锐利的清光,冰刃般割向虚空,寒意蔓延出去,几乎要冻住这里的空气。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魏无羡的影响,蓝忘机这两日的身体状况恢复地格外好,但心境却总是一团糟,甚至可以说是狂躁不安。

清心寡欲的蓝忘机过去的二十几年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有一日会涌起如此强烈的爱恨,只是为这一人。

魏无羡知道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轻轻握住他的手,侧过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自己决定。”

“嗯。”蓝忘机看向他,微微点头,小心把人揽紧了些,侧脸贴上他的头发,过了片刻又闭上了眼睛。

答应了他不会走,还是免不了要回去停留很久,即使离别的时日再短他也觉得格外不舍。

但优柔则误事,寡断易害人,只有尽快将事情全部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才能免却后患。蓝忘机素来果决,是非轻重分得一清二楚,绝不会耽搁正事。

他想保护魏无羡,就要保护好魏无羡拼命去守护的东西。

不能留任何隐患,不能让他再有任何危险。

 

二人又在洞中不吃不喝地呆了整整一天。

醒着的时候,魏无羡扯着蓝忘机的领子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一会自己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个没完,一会撸起袖子来眉飞色舞地比划,说到激动的时候总是非要蹦起来不可,每次都是被蓝忘机按在怀里才稍微消停一会,过不了多久不是喊疼就是喊累,再不然就是缠着蓝忘机给他讲故事。蓝忘机拿他没办法,就说了些从前探险经历过的事情,他声音低磁平和,把那些险象环生的场面都变得平和了许多,魏无羡闭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在听。不过每次等到蓝忘机一个故事讲完,他就又开始闹腾。

睡着了的魏无羡就显得乖巧得多,蜷成一团缩在外袍里,安安稳稳地也不怎么动,与醒来时判若两人。蓝忘机舍不得睡,只想一直看着他,期间又给换了几次纱布。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只是样子不怎么好看。蓝忘机用指尖在魏无羡伤口边缘的皮肤轻轻摩挲了很久,无意识地看向自己已完全感觉不出受过伤的小腿,无声地叹了口气。

蓝忘机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闭了眼睛休息了一小会儿,没过多久又被自己强大的生物钟催起来了。他花了接近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才把魏无羡推醒,牛皮糖一样黏糊糊赖唧唧的人手脚并用地妄图阻止蓝忘机把他拖起来,最终还是在中午到来前屈服了。

醒了就不能再耍赖,魏无羡找回了几分正经的样子,盘腿坐在拐角处看着蓝忘机清点背包里的物品,洞外的光砸在他半边身子上,把另外半边衬得更加晦暗。

蓝忘机把背包扣好,起身背在肩上向他走过来,魏无羡坐在那儿没动,只是抬起头来看他,眸中神光晦暗不明。他冲蓝忘机勾了勾手,后者在他面前蹲下,平视着他浅褐色的眸子。

“出去这个山洞之后我就不能再现身了,我会送你去你同伴们所在那座村子五里之外的林子里,后面的路不复杂,你往南一直走就能找到村落。”

“好。”

“白巴和那群人是一伙的,要当心。回去怎么安抚你的队员,你心中有数。”

“嗯。”

“回去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蓝忘机半张脸被洞口的光线照着,天生的疏离似乎一下子被放大开来,本就色浅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魏无羡盯了他半天都没有看出他有要开口的意思,终于败下阵来:“大概是你们过完年的时候,我会跟着族群翻过最高的那座雪山,”他抬手遥遥一指,眸子映着洞口透出的光微微发亮,“一个月左右后才能定下确切的位置。”

蓝忘机虽然料到他又是在逗自己,但听到“不要再回来了”的时候心里还是凉了一下,此时一想到之后的事情,更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春天一到,鹤群就要在繁殖地落脚,开始交配了。

他抿了抿唇,话到嘴边时还是换了一句:“我该去哪里找你?”

刚刚卖关子失败的人又被激起了兴致,挑了挑眉,对他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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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时间]

这次的废话跟本更无关,关于一些敏感话题的梗。

可能因为学的是医学相关,总归是有点洁癖。选修课老师单独花了两个课时放了央视制作的纪录片,震撼非常。影视的加工创作成分还是太多,真实的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残酷。

有些梗真的是不能碰,先看看纪录片教学资料,认真了解才好。

我不知道我OOC到了个什么程度,尽量避免。除这篇文外的所有创作基本上都是原著向延伸,没丢下过原著自由发挥,不想自己亵渎了这对白月光朱砂痣。

无法恳求别人千万不要玷污,还是做好自己吧。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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