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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共执杯

【魔道祖师】百年身(上)

原著向补全+脑洞


——又名“乱葬岗槐树精的自我修养”


>>>内含原文引用

>>>私设乱舞,尬戏现场√

>>>混乱无比的指代词预警

 

长是长,一水儿的流水账,哗的一下就没了……

 

 

槐,木之鬼也,通阴阳,荒坟之地盛矣。

 

 

【一】

我是一棵槐树。

虽然小兔崽子们总说我已经太老了,也不知能不能活到第二年春天,但说过这话的人都已经入土了一垛又一垛,我才不信他们的鬼话,我坚信自己永远年轻。

我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是生生被在我身上挂牌子栓红线许愿的小姑娘的惊叫声弄醒的,当真是吓得本槐好一通花枝乱颤,眉毛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差点砸哭那个扑上来接她的小伙子。

幸好没有,不然可就毁了一桩大好的姻缘。

接下来那段日子,也不等我适应适应,就有更多的小姑娘跑来我这儿栓绳挂牌子,对着我许了一个个花好月圆情投意合的愿,我晃晃枝条表示自己脑袋怪疼,一个也实现不了,可惜她们根本听不懂。

年轻人啊,怎么总喜欢悄悄对着以为听不懂自己话的东西——是的比如我——没完没了地絮絮叨叨?

我又不能回答、也不能解决任何事,为何不去找真正想要听这些话的人呢?

说完了一肚子话,他们脸上大多会带上点笑,不过也可能是满脸的泪,开始我也跟着开心难过,后来就不会了。

毕竟人的一生太短、我的一生太长,只希望在我面前的这一刻她们能多开心一刻。

 

 

但这样简单的喜怒哀乐我再也看不到了。

几十里外传来的战鼓震动着我扎根的土地,我没办法告诉任何一个人,山中鸟兽倒是都去示警了,但没有人能听懂它们的意思。

这座山地势险峻,本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只可惜那做主帅的实在愚钝,急着立功,生生葬送了整个队伍,数万人死于此地,堆成了一座尸山,对方也够狠,使了放火烧山的损招,烧死了我许多尚未启智的同族,真是可恶至极。

山下小镇被战火波及,前些天还对着我许过愿的年轻人被捆着扔在路边,伤的伤死的死,即便还有口气也被浓烟烈火吞了个干净。

可熏死我了,从没受过这种摧残,好多年都觉得连口气也没法喘,叶子也长不出来,还有各种孤魂野鬼趁夜四处游荡哭号,只是它们总是闹上几天便没了力气,也就散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附近又有了新的村落或小镇,新来的人没有一个见过这座山原本的样子,只知这里死过很多人,知道夜有鬼哭,知道这山上花树草木皆死皆黑,便有什么无名尸也都卷个席子就扔到这里。臭上加臭、怨上加怨,渐渐也就催出些生机未完全丧尽的行尸来,别的不说,长得是真丑。

人类相信轮回,称地底深处有一处极恶汇聚之地名“地狱”,而后来者称这座山为“人间地狱”,也叫乱葬岗。

 

 

 

【二】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个穿炎阳烈焰袍的青年带了一批人来,一路攀到山顶,妄图净化这山上势如排山倒海的怨灵,七天七夜一刻不停,换了好几拨人、也死了不少,仍是都没能奏效几分,终归还是放弃了。几天后那青年又回来了,带了一身死气,整个人看上去也老了好几岁,精气神都没恢复过来就又领了人结阵,留下工匠筑起了一道逾丈的高墙,将所有怨气围堵隔绝在山上。

从此之后,人进不来、鬼出不去,怨气滔天、尸毒四散。

山下的狗老死之后埋在墙外,魂魄耐不住无聊从地下爬进来,告诉我那个青年也没活过几年,很快就去世了,老百姓还特地去拜他的墓,去了什么岐山温氏的地界,想来就是他的家府。

我倒是百毒不侵越活越精神,身体倍儿棒吸嘛嘛香,百无聊赖便干脆长睡不醒,醒了有闲心就数数自己还剩下多少片叶子,混过一年是一年。

 

 

某天我一睡醒,突然发现山巅云上亮闪闪地好不晃眼,眯着眼看了看竟有一群穿了炎阳烈焰袍的人御剑停在那里,心里高兴坏了。

可算是有人来看看我了,是你们家祖宗显灵了吗——这念头还没转完一圈,剑上突兀地掉下一个人来。

现在的小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谁教给你们当空乱扔大活人的!

被扔下来的是个年轻人,一身都是伤,最奇怪的是这孩子就像是在身上开了个洞,源源不断地丧失着灵气,好像根本贮存不住。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还有口气,怎么会是个这样的身体状况?

误闯我这里的人屈指可数,没灵力的被扔进来基本就是活活吓死的,有灵力的也逃不过心防崩塌、被怨灵蚕食的结局,没有一个能活过七天。

我本以为我又要看着一个鲜活的年轻人空耗至死,却没想到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心倒是一等一的硬,眼里总带着一柄利刃,刮地我遍体生寒——大概是身负大仇,拼死了也要出去吧。

饥食焦土、倦倚枯木,还有也不知他从哪个烂掉的尸体身上扒下一把没锈彻底的剑,悬在一棵矮树上接上面凝结的水来喝,就那么活了下来。

怨灵侵他脏腑,他就以鲜血结阵相抗,鬼魅迷他神志,他就以自伤强行清醒,走尸扰他休息,他就干脆站起来踹开。

跟这乱葬岗里的东西干架的次数多了,好像不少鬼魅怨灵都被他打怕了,远远地不再靠近,只剩一群无智的走尸来回乱窜,不让人踏实。可这小子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又自己去招惹它们,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偏不罢休,好像就为了给自己找罪受。

只一点,他似乎格外不愿靠近老狗,老狗年纪大了总喜欢闻着他身上的人味往那边凑,老狗一来他撒腿就跑,奇了怪了,再凶的怨灵都跟逗狗一样玩地轻松,偏偏被一头真狗的魂魄吓成这样。

他每天都不消停,开始我也就当个把戏似的看,渐渐便发现了不对。

他的身上灵力运转的地方彻底封住,再没有一点改变,转而以周身血肉运起了怨灵之气,辅以自身魂魄之力,强行扭转了怨气的走向。

疯了吗,他可是个大活人,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虚耗干净!

结果我料错了,过了几天他打架时身上的怨气又淡了,转而将力量倾注到一根通体漆黑的骨笛上,吹出一套乱七八糟的调子,驱退了不少走尸。

自此之后,他开始不断试验利用怨气驱使走尸、召唤怨灵,甚至徒手挖出了地下沉眠多年、烂地不知道还剩下几块渣的将军骨,凭借百多年前那位屠城烧山的将军身上压着的怨力,一举镇压了乱葬岗上所有的阴煞之物,无智的走尸也都匍匐在地,彻底臣服。

人总说先人泉下有知、不可有损阴德,在我这里虽没有这个道理,但此番举动还是令我感到一阵恐惧。

这孩子,真的还是一个人吗?

应该还算是吧,临走前他坐在我面前吹了一首曲子,那曲子里有笑有泪、有叹息和呼唤。

 

数百年来,他是第一个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人。

 

 

 

【三】

我没想到,那个出去了的年轻人居然还会回来。

走出了这个世人眼里的“人间地狱”,他自己又回来了。

这几年间山下发生了旷日持久的灵修之战,他一个身无灵力的人似乎也参与其中。

从外面飞回来的黑鸦说,被众人讨伐的正是穿炎阳烈焰袍的家族。

炎阳烈焰,岐山温氏。当年造福一方的仙修,如今成了众人征讨的对象,也难怪家里的小辈会无端扔个大活人下来。

这次回来,年轻人还带了一群灵修低微的老老小小、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还有一只狂吼乱叫的凶尸。

终于不再是那一身破衣烂衫了,洗干净脸穿一身黑衣还怪好看的,要不是腰上的那根笛子,险些就要认不出他来。

不过……这孩子灵魂有一半都空悬在外,看来是在外面这些年他做了什么大事。还是那个样子,半点不知道惜命。

他一回来就推了咒墙、撵了凶尸,还在山顶的洞里镇着自己带来的那只凶尸,一股子血腥味,隔得老远我就闻到了,也不怕熏着那个叫阿苑的小娃娃。

才来了两三天不到,他和小姑娘竟然还讨论起要种菜搭棚。

开玩笑,我这漫山遍野的焦土尸骸,你们要种菜?这山上的枯木老树,你们居然要拿来盖房子?

 

壮年人们翻土搭架子忙地起劲儿的时候,山下上来一个紫衣的小伙子,也不知道那乌压压一大片的走尸塞在咒墙的缺口怎么就是没挡住他,看样子是和那年轻人关系不错。但这小伙子竟然不喜欢抱阿苑,简直毫无爱心,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结果没过多久他俩就吵起来了。

我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年纪轻轻的,都找到这里来了,就不能不吵架吗?

呃,没几天居然还开始打架了。小小年纪就不能平和一点吗!

或许是我好多天没有吸点怨气儿疏通一下筋骨所以老眼昏花了,我总觉得紫衣的小伙子身上摁的是那年轻人的灵丹。

不过世上怎么会有人抠下来自己的灵丹送给别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人不是还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随意损毁,是得有多大的恩情才值得如此自毁其身、以命相报?绝不可能。

那年轻人半个肠子都露在外面,伤势看起来极为可怖,但他竟然把肠子塞回去,领着刚陪他打完架的小凶尸下山买土豆去了。

 

说起来,我一直以为那个好看的小姑娘是他媳妇儿、小阿苑是他儿子,但是哪有自己家媳妇儿让买萝卜非要种土豆的,还把儿子挂在树上玩、埋在土里当土豆种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土豆,活该他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么好看又会过日子的小姑娘可不能便宜了他。

小姑娘成日漫山遍野地转,在后山险崖上找见几种药草,开好方子叫年轻人给他带回不少药来,满山的苦味儿闻地小阿苑直哭。小姑娘从不含糊,配成一副新的就摁着年轻人试一次,不费半分力气就撵地他满山跑,也不像个要好好过日子的架势。

倒也是,在这怨灵邪祟遍布的乱葬岗上,也只能是个得过且过的“过日子”。

 

 

 

【四】

年轻人自那以后就成天蹲在他那个血呼啦擦的洞里,还往里塞了不少凶尸,动辄好几日都不出来一趟,在个黑漆漆的洞里对着这些东西居然还聊天。

偶尔下一次山,他也离不了太远、走不了太久,奈何这孩子天生就没老实过,明明靠一己之力镇着整座山的阴煞之物,还总能有闲心假借采购的名义出去乱逛。

那天他带了小阿苑出去,离开了挺久,偏就赶上了洞中异动。他带回来那个小凶尸也不知生前是吃什么长大的,暴起发狂撕了自己身上的符咒不说,还毁坏阵法放出了所有凶尸,四处奔逃的凶尸群和四处追杀其他凶尸的小凶尸一时之间半个山头都掀翻了。

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错,这种时候都要冲在最前面——也难怪,那只发了狂的小凶尸居然是她的亲弟弟,她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亲自制住他,绝不能然他发狂伤人。

年轻人回来的时候竟还带了个生得十分俊俏的白衣青年,那青年手中窄琴灵力磅礴,三响琴音振聋发聩,顷刻间便将山上所有失控的凶尸尽数定住,着实厉害。

二人一琴一笛合力镇压了那只凶残万分小凶尸,却见那年轻人一吐血,白衣青年的琴音突然便转了调子,狂呼乱吼的小凶尸登时便没了气势。

阵法召阴、琴音聚灵,这不被镇住便会不停狂呼乱吼、四处撕咬、强大到惊人的小凶尸,竟恢复了神智。

虽非起死回生之法,但也几乎无差了。

小凶尸,不,现在应该是叫傻小子了,整个人呆愣愣的,磕磕绊绊地跟他姐姐说着话,与他失去理智的样子判若两人,乖得像个小动物似的,怪有意思的。

另一边,年轻人和那白衣青年就去了洞中说话,难得的这小家伙也会认认真真地讲话,又或者说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魏婴。”

“什么?”

“你当真,控制得住吗。”

你叫他啥?小姑娘每次发火的时候骂的好像不是这个名字……算了,这不重要,他们人有名还有字,但看这里所有人都对那白衣青年恭恭敬敬的、惟独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概真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他们走到外面,年轻人问那白衣青年,有没有人能给他一条就算不用修鬼道也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路。

白衣青年没有回答,年轻人自己也知道,大概是真的没有。

他现在的这个状况,是真的只能如此了,但其实我也想知道,这如此逆天而为的鬼道之术,该如何保证万无一失。

连他自己都哼哼着要“一条独木桥走到黑”,他真的不怕吗?

 

那天晚上山上很热闹,一群人挤在一起喝酒谈笑,看着就像是在自家一般。

年轻人自己做了菜,辣地小不点儿阿苑鼻涕眼泪哭得满脸,老老少少都在哄,年轻人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看着比从前多了几分人气。

如此才能看出,他是真的活着。

 

 

傻小子醒后年轻人的负担明显轻了很多,三天两头抓着他出去买东西,自己躺着车上翘着腿吃果子,还哼些乱七八糟的小调。但也不知山下又传了点什么谣言,咒墙外突然来了好多人要来投奔那年轻人,还说要瞻仰“鬼将军”,也就是那清醒时默默不言、疯起来凶悍无比的傻小子。有时候出来些激动的还想自己往里冲,不知道让山下的凶尸扔出去多少次。

有一次年轻人下山正巧看见底下拉了一条长旗,写了什么“无上邪尊夷陵老祖”,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走之前那条路上下山过——分明那些人是聚成一堆敬他捧他甚至想来求他,他倒是唯恐避之不及,好像他们要吃了他似的。

又有一日回来连车都丢了。年轻人溜溜达达地走在前面,难得地一句话都没说;傻小子身上什么也都没扛,捧着一碗汤跟在后面,僵硬着一张不能动的小脸,走过我面前时我倒觉得他眼珠子都像是突然活了起来。他眼睁睁看着别人喝完了那碗宝贝一般的汤,磕磕绊绊地问是什么味道,年轻人笑他、小姑娘也笑他,连抱着小阿苑的老人家都合不拢嘴,弄得我也跟着好奇,那到底是多好喝的一碗汤。

 

闲来无事时,年轻人总爱坐在我脑袋顶上最粗的那根树枝上,对着东北方的山下愣神。有一日黄昏也不知怎么,突然开始吹笛子,一吹就是几个时辰,倒是个喜庆的调子。

山下风平浪静,山上日子也过得轻快,年轻人有时候领着那些汉子种地修屋,有时候蹲在洞里捣鼓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一会儿冒灵气一会儿冒怨气。有一次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召了鬼过来,那鬼成日里蹲在洞外逗老狗的魂,吓得他好几天没出山洞,直到傻小子靠近,外面一人一狗两只魂被吓得跑了老远,他这才大摇大摆地晃出来。

还有一次,他收到了一封信,接着就下山带了一个大包袱上来窝进山洞,大半个月不眠不休地倒腾一个小东西,隔几个时辰就开始在里面傻笑。那东西还没成型就已经有了极强的能量,原本蹲在门口的几只小鬼好多天都没敢再靠近,定是什么厉害的法宝。

小东西做好之后他睡了一整天,走出洞口的时候活像变了个人,也不知道这一觉到底是做了什么美梦,竟高兴成这样。

他领着傻小子欢欢喜喜地往山下跑,连板车都没拉上,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五】

傻小子把年轻人扛回来时浑身都是血腥气,两个人看上去像是还仔细收拾过一番的样子,怎么到最后弄成这个样子回来?

没过多久山下就来了不少穿了绣花袍子的修士,嚷着要年轻人给个交代,说要交出温氏余孽的两名为首者,尤其是“鬼将军”。

温氏余孽?

老了,糊涂了。“温”这个姓,可不就是之前被讨伐的那个家族。总听他们喊名字也没留意,难怪他们要在这个荒山野岭尸群焦土中上建屋种地——不是年轻人一时脑热想不开事,是在山下他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现在,山下的人已经要让他把“想要保护的人”交出去。

年轻人迟迟不醒,小姑娘和傻小子已经商量好要自己去什么金鳞台请罪了,看样子是真的在外面惹了大事。

待他醒来,火也发了、人也踹了、泪也流了,架也吵了,竟然被小姑娘制住不能动弹,只能躺在那里。

小姑娘到这洞里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过来总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可这一次难得她心平气和地说话劝人,却是字字诛心。

“不需要任何证据,也不需要你来找出真相。”

“……你是夷陵老祖,你是鬼道之王,你精通邪魔歪道,就算没有反弹痕迹也不奇怪啊。而且你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你可以派你的温狗喽啰走狗动手啊。反正就是你,你没法抵赖的。”

“所以,你看。没有用的。而且事到如今,千疮百孔是谁下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穷奇道那三百多人,还有……金子轩,确实是阿宁杀的。”

为什么不需要真相和证据,为什么要说是他做的,为什么不重要了?

杀人偿命的道理连我都懂,可是凭什么并未做过的事却要担在身上受人指责辱骂,甚至还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难道因为这一身是担子的年轻人扛的太多,所以什么都要他来受着?

但他只能无力地怒吼,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反正算起来其实我们早就该死了。这些日子,算是我们赚的。”

“话说完了,交代清楚了,也道过别了。那,就再见了。”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小姑娘带着傻小子离开了,两个人收拾地整整齐齐,甫一下山就被等在山下的那群修士押住,不知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傻小子清醒的时候总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跟在姐姐后面十分乖觉,倒是小姑娘脊梁骨挺得笔直,回过头拍了他一把才牵住,面上显出几分我从没见过的气度,好似成了另一个人。

仿佛天生就高傲矜贵,断不该受这般无端的折辱。

可他们这一次是真的回不来了。

整整三天,除了洞中被制住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沉默地坐在他们的棚子里,直到年轻人醒来头也不回地冲下山,才像是恢复了一点活气。

但他们仿佛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愿望,再不言笑饮酒、也不种地修屋,每日枯坐枯等,只等年轻人回来给他们一场审判。

 

 

年轻人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又是昏迷不醒地被人送了回来。

当初三响琴音就能定住整座山躁动凶尸的白衣青年,那天竟是一派灵力枯竭、奄奄一息之相,却还是死撑着把年轻人托付给山上等待许久的汉子们,交代一番才离开。

之前他走后,小阿苑总问穿白衣服的有钱哥哥会不会回来,年轻人便总说不会不会,但谁能想到人家真的为了他又踏足此地一次,还是这个境况之下。

年轻人转醒后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来的,连带此次出门在外的事也绝口不提,但山下早已传遍了,这里所有人都已心中有数。

自那之后,原本还有几分活气的年轻人总也一副累极疲极的样子,在山顶最好的地方给小姑娘和傻小子立了座衣冠冢,之后便开始没日没夜地蹲在洞里研究着要毁掉他手中一件极其重要的法宝,耗损地更是严重。好在小姑娘从前制了不少灵药,山上还在的人每天都好言相劝,他的身体这才恢复地快了些。

但肉身生灵之气不会骗人,他动用力量太过频繁剧烈,早已耗损太过,补救不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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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太多了,分了上下…… 指路(下)篇

小注:云梦位于夷陵东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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