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长生
给羡羡的生贺其二
「原著向，结为道侣后夫夫二人腻腻歪歪的一次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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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宗主正式出关的第二日，姑苏断断续续落了将近三天的雪也终于停了。
黛瓦松乔披上一层映着暗色云纹的白衣，整座仙府中一派雪色清寒。
天还未全亮，蓝景仪在晨风中抱着新制的棉衣斗篷，站在静室门外剁了跺脚，强行忍住跳起来看看的想法，一次次溜到门边打转。
“思追，思追？”他把脸贴在包布上，小声喊道。
过了好半晌，蓝思追满脸疑惑地走出来，道：“含光君和魏前辈……好像都不在。”
“啊？不……”他稍稍放低了声音，“不是才刚过卯时吗？”
这个时辰蓝忘机不在室中倒还可以理解，魏无羡这么一大早能到哪去？
他二人想着要给蓝忘机省些时间，让魏无羡起来时就能穿上在房中暖过的冬衣，特地早起了半个时辰赶到制衣先生门前等着，还被老人家好一个取笑，却没成想居然扑了个空。
蓝思追把手炉挂在蓝景仪手上，接过包裹道：“昨晚我睡前外面还在下雪，院子里没有足印，二位前辈应当是夜里便已经出门了。”
蓝景仪方才嘴张得太大，灌进不少风去，冷得牙齿打颤，赶紧把手炉贴在脸上，嘟囔道：“唉，那我们走吧。”
二人回房间放下棉衣又去了一趟厨房，远远地便听见棚子里发出的巨大叫声，一起蔫嗒嗒地喂了几个苹果，因为表现地太过心不在焉被同样孤单寂寞冷的小苹果无情地喷了一鼻子。
他们心想蓝魏二人或许是突然收到了什么紧急求助，这才一句未提、连小苹果都没带上便匆匆离家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厚实的冬衣，颇为担忧地抬头看向了远处。
“前辈们可真是不容易啊……”
此时此刻，两位夜半便离开家府、十分“不容易”的前辈已连夜御剑到了近千里外的一座山下，正悠悠闲闲地坐在小楼上品茶。
“看不出来，这小地方还真是藏了不少好东西。”
眼前三个陶制的小碟，一个摆了鲜果、一个放了点心，还有一个已经空了的方才盛着盐酥花生。
魏无羡从前好歹也是个自觉风雅的世家公子，吃喝玩乐虽谈不上沉迷，至少也是上过心的。何处茶点精致可口、何地美酒醇厚清香，总也有个大概印象，碰上如天子笑那般欲罢不能的，恨不得隔三差五就找个由头溜去喝上几坛。此地偏远，从前他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过，倒还真是险些错过了。
蓝忘机放下茶盏，抬手抹掉他嘴角沾的一点碎屑，道：“待此地事毕后，可多留几日。”
魏无羡在布巾上擦擦手，笑道：“含光君，你这是在纵容我吗？先说好，这可不是我胡搅蛮缠，是你自己说的。”
蓝忘机颔首：“嗯。”
从前在外除祟时，蓝忘机虽也不在意在各地的停留时间，多少心里还有个计划。难道是因为这次事出突然、走得也远的缘故，让他破了例？
魏无羡觉得新奇，随手拽拽他抹额尾巴，道：“真的不回去？小辈们的功课不考校了，叔父交代整理的古籍琴谱也都扔了？”
昨日午间在兰室外，蓝景仪一脸兴奋地跟蓝思追嘀嘀咕咕什么，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魏无羡来路上还在想着早点结束这边的事，好回去逗逗那小子来着。
蓝忘机握住他摇来晃去的手，道：“这一月是族中几位先生的课，我不必每日都在。”
魏无羡心道也是，总不至于蓝忘机每次在外除祟的时候一群小辈就在家喂兔子抄书，那也太耽搁功夫了。
他捞起块点心咬了一半，另一半喂给蓝忘机，道：“还是别拖太久，你叔父好容易给我点好脸色了，我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你一起不像话。”
蓝忘机在他手心捏了捏，轻声道：“兄长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要我带你到远些的地方走走。”顿了顿，又道：“叔父也是这个意思。”
魏无羡笑容一顿，想到蓝启仁一板一眼地跟蓝忘机说让他出去走走的画面，旋即嘴角弧度弯地更深，心说老先生大概是真怕他见天在眼前晃，没几天就给自己气出病来，这才准了这个提议。
他没骨头一样钻进对方怀里，道：“你们家的人真是……从来都不知道先顾好自己吗？”
他一手在蓝忘机心口摸了摸，又凑上去亲了一口，笑道：“毕竟我们含光君包治百病，我还能怎么着啊。”
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余音还没落下便听魏无羡道：“嗯？我方才说什么了，怎么你心跳这么快？”
见蓝忘机不答话，他懒洋洋地趴在他心口边道：“蓝二哥哥还想听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蓝忘机揽着他的腰，把人捞起来扶稳，魏无羡抬头亲上去，含糊道：“好好好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高兴，不说也……哈，不行，我就要说。”
“嗯。”
二人此次远行，实则带了个不轻不重的任务在身——确定瞭望台新址。
金光瑶登位仙督后兴建的第一批瞭望台效用颇佳，在仙门广受好评，年前便并已在筹备第二批的兴建工作。蓝曦臣与他私交甚深，于此各种细节所知也详，如今兴起者已故，更何况又是以那样一种方式死去，身后事不论大小，似乎也都不单单是兰陵金氏一家之事。蓝曦臣此前虽在闭关，仙门中的大小集会却也并未缺席，正式出关后立刻便与族中长老前辈提及此事。姑苏蓝氏虽不在意那点风头名声，但能尽的人力物力绝不会吝啬，至于此后之事便看新的仙督如何作为了。
说白了，蓝曦臣不过是借此给他二人一个光明正大出去闲逛的机会罢了。
“这地方虽然偏僻难寻，风水倒是上佳。不过也多亏如此，不然这好地方早给人祸害光了。”
魏无羡金丹初成，尚还不算稳固，二人便都没御剑，相携在山间走走停停，倒是真的一派出游散心的形容。
此地位于姑苏西北方向千余里，几日前姑苏便已是满城飘雪，这里却还维持着秋日的凉爽，细细微风徐来，送上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草木香。
山中林木种类甚多，单是魏无羡随手从脑袋顶上薅下来的就有十几种不同的叶子，偏生他还要不停地问蓝忘机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问得出问不出都要凑上去在人唇边啄上一啄，道是要“赏罚分明”，也不知到底分明在哪里。
蓝忘机也不说破，纵容他胡闹还得顾着别让人绊倒在路上，不自觉在语声中都带上了点几不可查的笑意，魏无羡偶一别眼捕捉到一丝，之后便一直悄悄注意他的神情，心里更是乐得不行。
二人不多时便登到了山顶，魏无羡极目远眺，在午后的阳光下眯起眼睛，道：“地方倒真是个好地方，就是好像没处容得下那座瞭望台。”
此地山水秀美、村落稀疏，惟一一座小城镇也占据了方圆百里内仅有的一处面积不大的平原，宛若在群山间开出了一朵异花。之前他们在镇中采买用物，目之所见乃是一派民风淳朴、和平安乐的情景，心中甚至不禁有些留恋。
山顶风大，二人衣袍都被吹得猎猎飞动，便到一块大石后面避风。魏无羡盘腿坐在地上，顺顺手自己的袖中翻着什么，道：“有道是‘钟灵养善、积怨生恶’，这里其实根本用不着瞭望台，引起仙门注意反倒可能破坏了山水灵脉，并不是什么好事。”
蓝忘机颔首道：“那便不必强求。回去我会禀明兄长，看能否撤去此处安排。”
但能不能真的让此地永远清静不受外界所扰，他们却并不能预料，只盼少些纷争才好。
魏无羡翻腾了半天，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符篆发带灵石也没找出要找的东西来，咂咂嘴道：“蓝湛……哎嗯嗯对，就是这个。”
魏无羡把递到唇边的肉干叼进嘴里，舌尖在他手指上舔了一下，抿嘴笑得十分得意。
蓝忘机一指按住他唇瓣，道：“腌渍之物，不可多食。”
魏无羡其实对这些零嘴也没那么大的偏嗜，倒更愿意吃点新鲜花样，但蓝忘机一说他就开始发飘，又免不了又要逗一逗对方。
调侃的话还没滑出口，两眼先飘了一下，魏无羡“咦”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回过身，立刻被人攀住了肩膀，便十分自然地微弯下腰，一手把魏无羡往上托了托。
魏无羡一手环在他肩上，一手遥遥指向右边，“你看镇子正对的那座大山东边的小山，我感觉它好像在动。”
蓝忘机凝眉注视半晌，颔首道：“在向西北方向移动。”
午后天清云淡，自山顶望去周遭景物清晰非常。对面那座小山初看毫无异状，细观之下却是实实在在正以目力可及的速度缓慢移动，再过不多时说不定都会挪到城镇附近。
魏无羡道：“这山难不成是成了精，自己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他话音未落，想起方才自己还感慨过此地太平无需监察，没忍住噎了一下，“还是说周遭灵力有什么异常波动，造成了幻觉？”
蓝忘机扶稳他的腰，召出避尘道：“一探便知。”
魏无羡屈起手指在他肩头敲了两下，啧啧道：“哎，我说含光君，不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蓝忘机将避尘握在手中，拿得离他远了些，转头道：“你不想去？”
没皮没脸的人挂在他身上，状似无奈地叹气道：“没办法，谁让我已经长在你身上了呢，去就去吧。”
话虽如此，魏无羡还是自己召出随便，与蓝忘机并行至小山上空。
二人御剑在整座山周围绕了一圈，并未看出其中有何玄妙，非但如此，甚至无法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便也不敢贸然落地。
山有山根、水有水脉，一旦脱离最初立足之地难免会生出些变数。绕是蓝忘机博闻强识，又读过不少县志秘闻，倒也从未见过与这种自行移动之山的有关记载。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山上林木繁茂，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落脚之处，二人方要行往山下方向，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极亮的青光。
蓝忘机立刻飞至魏无羡身侧，将他半护在身后，魏无羡一手按在腰间，低声道：“剑气？”
蓝忘机微微颔首：“灵修不俗。”
魏无羡笑道：“来得真是时候。这么看来，我们倒是非下去不可了。”
二人跟着那道剑芒消失的方向靠近山上，从茂密的树冠间找出块大点的空隙落了下去，还是挂了一身的枝枝叶叶。
魏无羡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画面，若非顾忌着山中不知名的所在真的要大笑出声了，半蹲在地上无声捧腹，任蓝忘机怎么去抱都东倒西歪不好好走路。
“咳咳……蓝湛你……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一边给他整理衣袍一边静静等他笑完，揽着怀里依旧不老实的人，捏捏他腰上的肉道：“笑什么？”
魏无羡笑地有点脱力，扶着蓝忘机的胳膊站直了身子摇了摇头，从对方袖中翻出一块巾帕来，把他的脸仔仔细细擦了一遍，隔着一层巾帕把那张白净的俊脸捏了又揉，边擦边道：“我们含光君，嗯，不错，很俊俏。”
小小地闹完这一阵，二人又继续前行，一刻不停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任何人迹，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座荒山。
山中树木并不密集，树冠彼此相连却正好将天幕遮了个严严实实，幽暗的林中一丝风都没有，与方才在山顶的情形截然不同。
山中无路，二人避开枝叶密集处燃了几张符篆以寻找灵力消失的方向，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难不成方才那位只是经过，没在山上停留？”魏无羡疑道。
蓝忘机道：“并未看清。但依其剑气去势，应会落在山中某处。”
魏无羡点点头，蹲在地上小声念了一句，半晌后站起身来，叹道：“真是奇了，看这座山上的树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树龄，这山应当多多少少有人或者动物生活，竟连一个死物都没有，这到底是座什么山？”
蓝忘机微微低头，盯着某一处看了许久，缓缓道：“林中，似有阵法。”他抬手指了其中两棵树，道：“这两棵树上的剑痕，应是方才我们落下时所做。”
魏无羡道：“但感受不到灵力，难道是……”
蓝忘机颔首道：“奇门遁甲之术。是十分高明深奥的布阵手法，且极有可能已覆盖了整座山。”
魏无羡讶道：“整座山？那阵眼是什么，这座山自己？”
蓝忘机道：“尚不可知。”
如此看来，他们应当是已经误闯了哪门哪派的隐修之地，对方怕是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尚未现身罢了。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过一个眼神就清楚了对方的想法，当下提起一口气，用了灵力高声喊道：“在下魏无羡，与道侣蓝忘机二人途径此处，误闯前辈清修之地，实乃意外之举。还请前辈宽宏饶恕小辈二人冒犯，指条明路！”
他话音一落，林中重新恢复了寂静，二人并肩静候半晌，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婴孩啼哭声。
魏无羡看向蓝忘机，对方向他微微摇头，捏住他手腕的手紧了紧。
避尘出鞘半寸，冰蓝的亮光在二人中间稳稳停住，魏无羡凝神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孩啼声渐止，林间忽然起了一阵微风，一个冷淡的女声从风中遥遥送来，话中的驱逐之意十分明显。
“西行三百步，自行御剑出去吧。”
魏无羡见对方终于回应，心知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连忙喊道：“前辈，小辈还有一事不明，望前辈解惑！”
“讲。”这一次的回应倒快，那声音听上去又远了些，好似并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
魏无羡朗声道：“我二人方才在对面的山上看到这座山在向西北方向移动，请问这是前辈所控吗？”
对方道：“不错。”
魏无羡斟酌道：“西北方向有一小城，人烟密集、平民百姓众多，前辈不打算做些避让吗？”
林中的风忽然停下，片刻后又轻轻扬起，对方幽幽道：“你不是只有一事不明吗？”
魏无羡：“……”
这位高人还真是苛刻。
魏无羡与对方对话时，蓝忘机仍在观察林中阵法运作，眉头微微凝住，似有些好奇惊喜、又似是困惑不解。
魏无羡觉得这位前辈话中似乎并无恼意，捏捏蓝忘机的手，没皮没脸地继续喊道：“请前辈明示，得到答案我们马上离开，绝不多做纠缠！”
树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小儿咯咯的笑声，一张圆圆的小脸从树冠上探出来，好奇地打量着二人，两只小手向二人伸过来，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不多时便又被一双纤瘦的手拦腰捞了回去，小声对她说了几句话。
魏无羡面色微变，刚要再仔细去听，只听对方道：“我若不让，你待如何？”
声音中的冷淡依旧，方才有意无意释放的威压却轻了几分，并无为难之意。
蓝忘机向着那个方向一礼，郑重道：“山下百姓无辜，承受不起仙山之重，还请前辈体谅。”
树冠上突然传开一道枝条断裂声，对方似是轻叹了一声，缓缓道：“你们又如何知道，是这座山在动，而不是山外的一切在动？”
二人微微一怔，他们倒真的从未想过会有这个可能。
只听那个声音忽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幽幽远远、飘飘荡荡——
“快些走吧，这里不留外人。”
蓝忘机向那个方向深深一礼，魏无羡犹自愣怔地望着那个方向，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看清什么。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走吧。”
魏无羡回过神，眼中划过一道亮光，回握住他的手笑道：“蓝湛，我们……我们在这里再拜一次天地，好不好？”
蓝忘机静静看着他，半晌后把他拥入怀中，轻声道：“好。”
二人光是辨清方向就花了好一阵工夫，出山时已临近黄昏，西沉的落日洒下了一片柔软的光，映亮了镇子东南方向那片光秃秃的小丘。
二人回到方才的那座山，魏无羡坐在大石上晃着腿看蓝忘机画地图，弯下腰凑过去，道：“蓝湛。”
蓝忘机停笔看他。
魏无羡顿了顿，道：“方才山上的阵法，你看懂了吗？”
蓝忘机微微摇头，道：“并未。阵法玄妙磅礴，我尚且参悟不透。”
魏无羡一乐：“原来也有我们含光君不知道的东西啊，哈哈！”
蓝忘机道：“天地之大，无所不有，我所知甚少，并不敢托大肆意窥探。”
魏无羡听懂了他言下之意，笑着凑了过去。
二人这下便靠得极近，看不清彼此的脸，眼里那点笑意映了夕阳的光，藏也藏不住地流进对方眸中。
魏无羡在他唇边一点，静静地停了一会儿，道：“蓝湛，你说我们这样的仙修，还能在这世上再留多少年？一百年、两百年，又或者只是明日、后日？”
蓝忘机眼神中有些柔软的东西流过，看得魏无羡心中一荡。只听他道：“不论何时，无愧于心便是。”
魏无羡笑着搔搔他白净的脸，笑意漫开：“含光君，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好佩服你！”
蓝忘机不置可否，捏住他的手放在地图图纸上，右手继续绘图记录。
魏无羡把手翻了过来，五指穿进对方的手指间的缝隙，紧紧扣住。
那种事倒也当真不必费心去想，毕竟生死大事，从不由人。
但你之所在，便是我之永生。
当下于己无愧，此后便也无怨无悔。心怀坦荡，言行相随，又何须介怀。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二人收起佩剑，从冷月清风中回到灯火喧嚣间，于静谧室中共饮一壶温酒，相拥一场好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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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快乐啊羡羡~\(≧▽≦)/~
你一定会长命（好几）百岁哒\（= 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