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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共执杯

【新年全家福】04·忘羡·庆春岁

       #魔道祖师#  #忘羡#

 

       ·【新年全家福】系列当代组除了忘羡没有cp,家人就是家人、盆友就是盆友,爹娘组随机出没

       ·设定是去年写的现代全员医疗卫生行业从业人员

 

       猪!年!大!吉!

 


       沙雕流水账,无脑cp糖,OOC现场。

       【全程废话,没错我就是来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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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魏无羡和蓝忘机确定关系那年过年前,二人某天在食堂吃午饭时认认真真讨论了往后过年的安排问题。

       他们各自的父母都在本市工作生活,但两家过年的传统完全不同,地点也不定,很难凑到一起。魏无羡的父母家里都没有其它亲属,过年也最多拜访一下各自的老师,其余时候不是加班就是天南海北四处旅游,全然当个普通假期来过;而蓝家是个大家族,蓝忘机的父亲和叔父又是现今家中辈分最高的,逢年过节来祖屋大宅拜访的小辈实在太多,二人又都身居要职,工作上认识的朋友后辈来访也是常事,是以蓝家的新年总是格外忙碌,只有除夕夜才能好好跟家人吃顿团圆饭。

       二人商讨后决定每年除夕在蓝家守岁,初一白天帮着招待蓝家来访的亲朋,初二一早到藏色住在远郊的老师抱山家拜访——如此一来两方也都能照顾到,也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愿景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儿科病房里过年基本没有几个孩子住着,魏无羡即便排了初一前后的白夜班也不会太辛苦,下班回家照旧精神满满,毫不影响假期娱乐生活,甚至能出去和朋友一起通个宵。重症监护室却是几乎全年满床,工作都是24小时制,碰上病人情况危急甚至还要放弃假期回去加班,蓝忘机一个班熬上整整两天也是常有的,是以二人几乎没有一年能顺利贯彻最初的计划。

       

       过年前一周,魏无羡早早对着自己的手机日历和蓝忘机手机上新收到的排班表算了一遍,顺势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扬声对还在客厅收拾卫生的蓝忘机道:“蓝湛你腊月二十八的班啊,回来睡上一天,三十回家过年刚好。嗯这样的话就……诶一直歇到初六呢,太好了!”

       魏无羡兴奋地直蹬腿,给一黑一白的两个手机碰了个头,喜滋滋地把脸埋进刚收进来不久、还有阳光味道的蓬松被子里。

       蓝忘机洗好抹布、摘了橡胶手套,进卧室时带进去一股凉风,放在魏无羡腰上的手却是暖的,隔着家居服都能感受到温度,他道:“今年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魏无羡翻身的动作一顿,迅速看了眼日历——还真是。

       蓝忘机把他两手攥着的手机抽出来搁在床头柜上,俯身亲亲他的额头,道:“没关系。”

       他这段时间几乎每个班都免不了加班,回家没睡多久又起来陪魏无羡一起打扫,魏无羡劝了几次未果,一见他微微发青的眼圈就心疼地不行,此刻靠得近了更是觉得心口一阵发酸,勾着蓝忘机的脖子把人拉下来好一通亲,末了下巴抵在他肩窝里,叹气道:“蓝湛,你太累了。”

       蓝忘机撑起身子来拿了一个枕头垫在魏无羡脑袋底下,微侧过身拥住他,掀开不久前才折好的小毛毯把二人都包住。

       二人面对面拥抱着枕住同一个枕头,魏无羡略微动了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他怀里,惬意地叹了一声。

       蓝忘机在他后背上抚了抚,轻声道:“陪我睡一会,就不累了。”

       魏无羡年后就要开始准备晋职称,这段时间也不轻松,额头在蓝忘机下巴蹭了蹭,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二】

       

       腊月二十九,魏无羡起了个大早开车去医院等蓝忘机下班,手游打到脖子发酸还没等来人。他看了眼时间给蓝忘机发了几条微信,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人回,便直接锁了车自己上楼去接人了。

       交接班时间有个病人的病情突然发生恶化,所有前一天上班的医生护士全部留下进行抢救,魏无羡从员工休息区进去时那边也才刚刚结束,带着蓝忘机和几个大夫护士向他迎面走过来,几人互道了一声“新年平安”便十分默契地各自散了,把走廊空间留给他们。

       魏无羡把人摁在椅子上,替他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丢进垃圾桶,指腹轻轻抹过蓝忘机比前几日还重的黑眼圈,道:“病人怎么样?”

       蓝忘机洗过了手还是没敢碰他,脸往他手心偏了一下道:“暂时脱离危险,需要再观察。”

       魏无羡点点头,道:“熬太久了容易晕,换完衣服回去再洗澡吧。洗完了多睡会儿,母亲在呢,一觉到明天也不怕。”

       蓝忘机微微摇头,道:“年夜饭,不能错过。”

       魏无羡迅速捏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好好好,不错过。”

       

       车开到蓝家祖屋大宅附近时已过了中午,蓝忘机靠在座椅上睡得很熟,魏无羡给他买的三明治还被他握在手里,都没动过几口。

       魏无羡实在不忍心叫醒他,用手拨弄着他的额发静静看着,没忍住露出一点笑容。

       周遭实在太静,有车经过听起来也是一阵巨大的声响,蓝忘机随即转醒,有些迷蒙地看了一眼凑近到他跟前的魏无羡,道:“到了吗?”

       魏无羡在他唇角碰了一下,两手给他捏了捏肩膀,道:“嗯,上去吧。”

       祖屋大宅一年也聚不齐几回人,夏天装修过一次后年前又请了人来打扫,从上到下都是整洁如新,又被蓝母和蓝曦臣布置地年味十足,多了几分“家”的感觉。

       蓝家人都有午休的习惯,二人进门时只有蓝母还坐在客厅窗边剪窗花,红艳艳的精致窗花已铺了半张桌子。

       二人喊了一声“母亲”,蓝母放下剪刀窗花眉开眼笑地起身,几片红纸屑从长裙上抖落下来也没顾上捡,笑呵呵地拉着二人往餐厅走,道:“你们可算回来了,阿湛这是才下班吗,还没吃饭吧?阿婴呢,饿不饿?”

       二人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洗了手,看着蓝母献宝一样从厨房捧出几个盛满了菜的精致小碟,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吃得干干净净。

       魏无羡盘着腿坐在床上,给蓝忘机吹头发吹到半干时就感觉他快要困到极限了,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他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魏无羡怕他睡醒了头疼,里半托着他的后颈把人塞进被子,让他额头靠在自己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着他微微潮湿的发根,直到头发全干才把人放下,趴在一边看着看着他便睡着了。

       

       魏无羡被蓝忘机叫醒的时候已是傍晚。

       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已贴好了窗花,仿佛正散发出一层暖意,魏无羡凑过去仔细又看又摸,心里感叹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出这么精致的物件来。

       客厅里开着电视在放新闻,沙发上却空无一人,想来不是在厨房、就是在书房。

       魏无羡洗过脸,确认自己形象没什么不妥,这才循着饭菜香味往厨房方向走。蓝父出出进进地端盘子递东西,厨房中不时传来蓝母的笑声,似在笑丈夫帮厨多年还是笨手笨脚的,要打他的手。魏无羡问了好进去帮忙,被蓝父又推了出来,说是不想让他听母亲现场嘲笑自己,魏无羡无奈只好从命,又往书房去。

       书房正中宽大的红木桌前,蓝启仁叔侄三人正一言不发地对着铺满桌子的春联和福字,似在琢磨哪一张最好。蓝启仁提笔写了一个“福”字,似是仍不满意,掀起方纸搁到了一边,转头让两个侄子也跟他一起写。魏无羡不好进去打扰,寻了个间隙和蓝忘机悄悄交换一个眼神,溜达回餐桌那边帮着摆盘、布置餐具。

       所有菜端上桌前,那叔侄三人总算挑出最好的福字和对联挑出来贴在门口,心满意足地洗了手来到餐厅。

       蓝母当年是医院聘请的第一批外科手术医生,年轻时参与过几次重大救灾行动,后来不知为何转去修了营养学,在医院设立了营养科,四十岁时突然辞职回家,每天专注研究做饭做菜,成为了医院里的一个传说。自那以后,蓝家每年年夜饭便没有一道不出自她手,桌上每个碟子都不大,菜式却很丰富,足够让每个人吃饱、也能保证最小程度的浪费,耗费的功夫可想而知;味道更是不必说,即使再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刺来,只剩下由衷的赞美。

       餐桌之上当着父兄叔父,魏无羡没再像中午一样有说有笑嘻嘻哈哈的,蓝忘机也不再时刻盯着他的饭碗给他添菜,带了的笑意的目光看过来他便望回去,眼神之中满是柔和。二人即使过了好几年在长辈面前仍揣着一点拘谨,但吃饭时的速度和动作越来越接近,端起汤碗来搅动勺子的方向和次数都一样。其他四人看破不说破,各自怀着一点心思听着客厅里的电视,一顿饭依旧吃得舒舒服服。

       

       蓝家一贯秉承“做饭不刷碗、刷碗不做饭”的传统,少年时和蓝忘机一起站在洗菜池边上的蓝曦臣,如今早已换成了魏无羡,一边干活一边笑着说话的人变了,静静地听着的那个却还是从前的样子,不同的是他面上的神情,比少时更多了几分的柔和轻松。

       蓝曦臣乐得清闲,坐在客厅沙发上陪蓝启仁说话,聊着科室来年的安排;蓝父蓝母闲不住手,又在餐厅包了些放红糖年糕和硬币的饺子,混进了中午包完速冻起来的菜肉饺子里。

       饺子出锅端上桌时,三个长辈每人给了三个小辈一个厚厚的红包。三人早已独立,年岁都已过百,在他们眼里却还总是孩子。蓝母笑着催他们每人说一句吉利话来应应景,蓝曦臣兄弟二人毫无创意地重复了每年必说的那句话,魏无羡倒是年年花样翻新,直哄得蓝母笑个不停。

       魏无羡过去没有这个待遇,第一年回去跟魏长泽和藏色提了一次,被藏色足足笑话了一整个正月;次年长藏二人果然也给了红包,只不过藏色的红包里放的是魏无羡小时候打扑克输了写的一摞欠条。魏无羡半好笑半抱怨地给加班的蓝忘机发信息,对方回来就把自己的红包都给了他,号称穷人的魏无羡可是乐开了花,抱着人做了不少好事。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每个人盘子里的年糕和硬币饺子数量都是一样,蓝曦臣笑说这大概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蓝家注重养生,除夕夜也不会强求小辈守岁,更何况他们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聊聊天消消食也就互相道过一声“新年平安”,各自回了房间。

       魏无羡熬夜熬惯了倒是无所谓,下午睡的觉也足够他精神一阵,但为了和蓝忘机多温存些时候,也还是扔下手机躺上床钻进了对方怀里。

       蓝家祖屋这边没有太多楼房,最近的一栋小楼距离这边也有十几分钟车程。没有鞭炮声打扰的除夕夜极其难得,这也是魏无羡和蓝忘机在一起后才能体会到的感觉。起初他还觉得除夕夜不够热闹怕是难以习惯,无人打扰的一夜好眠却能够抵消一切,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浸在这份静谧之中。

       魏无羡睡不着,就着小夜灯的微光数着蓝忘机的睫毛,不老实地伸手去碰时却被蓝忘机握个正着,指腹在掌心缓缓擦过,有些痒。

       魏无羡好笑地搔搔他下巴:“蓝湛,你学坏了,居然装睡骗我。”

       蓝忘机微浅的眸子在小夜灯的柔光下格外明亮,魏无羡被他沉沉的目光看地一呆,不自觉地凑了上去。

       身后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一串提示音,应当是朋友们发来的零点祝贺。

       二人谁都没有理会,在这片轻微的噪音中交换了农历新年的第一个深吻。

       他们鼻尖抵着鼻尖,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脸和神情,却都掩不住笑意。

       “蓝湛,新年好。”

       “魏婴,新年好。”

       

       

       正月初一第一餐吃素斋的习俗在蓝家形同虚设。蓝母手巧,即便再素淡、再普通的菜色经过她手也会变得不同,更不必说她还给三个早就不是小孩的孩子留个小灶。若非上午拜年的人很快就陆陆续续地来了,魏无羡非要一直赖在厨房发掘宝藏不可。

       趁着厨房没人,魏无羡放下汤盅,刚喝过药汤的嘴唇啄了啄蓝忘机的,小声道:“蓝湛,母亲没辞职回家的那几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呀,父亲这汤,啊,也太苦了吧……”

       蓝忘机舔了舔他的嘴唇,舌尖在他口腔中扫了一圈,轻声道:“这样呢?”

       魏无羡被亲地晕晕乎乎的,哪还记得方才问了什么,倚着他肩头连着“嗯”了几声,差点软倒在他身上,蓝忘机迅速洗完汤盅擦了手扶稳他,道:“走吧,父亲在客厅等我们。”

       

       晚间二人临走前蓝母装了满满两盒切好的水果丁给了魏无羡,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放人。魏无羡喜滋滋地抱着盒子坐在副驾上,隔着老远还跟站在阳台上的蓝母挥手,简直像个被妈妈送去上幼儿园的三岁孩子。

       蓝景仪上午跟着父母来拜年,当这一群长辈没敢直接去找魏无羡说话,这时候正在微信上连环轰炸向他讨红包,魏无羡语音文字表情包变着法儿地逗他说吉祥话,最后还是十分仗义地发了红包。

       蓝忘机一路不时用余光看他,几次想开口都碰上他在发语音,也就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车一停魏无羡立刻就扑了过去,食指勾一下蓝忘机还没解开的安全带,笑道:“蓝湛,我刚替你给小辈发了个大红包,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补偿我?”

       蓝忘机道:“过年,随你开心。”

       

       

       

【三】

       正月初二,魏无羡清晨起来时还有些懒,吃过蓝忘机亲手做的早饭后又把人也啄了一遍,整个人便神清气爽地坐在地毯上,兴致格外高昂地给藏色打电话,对面却一直没接。他也懒得多想——毕竟是母子二人一脉相承的一根懒筋,魏长泽和藏色住得离那边又近,这个时间没起是常事。

       魏无羡和蓝忘机轮换着开车,到抱山在远郊的别墅时已经接近中午,宽阔的大院子里一反常态的冷冷清清,似是无人在家。

       魏无羡按门铃时开门的是晓星尘,他的好友宋岚正在阳台上替抱山浇花,魏无羡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却不见抱山和自己父母。

       抱山是国内知名的儿科专家,多年来以个人名义资助一所孤儿院,自小失恃失怙的藏色和晓星尘都是靠她的资助才得以不断深造,又与她十分投缘,几乎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逢年过节或者遇上什么重大的事都要来见一见抱山。往年这时也会有不少在孤儿院长大成人的孩子过来拜访,似今天这般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奇怪。

       魏无羡一向小动物缘欠佳,对植物也是几乎一击必杀、养则必败,远远地跟宋岚打招呼道:“稀客啊老宋,大年初二怎么跟着我小师叔一起过来了?”

       宋岚和晓星尘其实比他还小上几岁,只不过宋岚的生活状态实在太像个退休老干部,晓星尘又是抱山的小徒弟,魏无羡随便惯了,索性乱叫一通,对方也没什么意见。

       晓星尘坐在一边的藤椅上发信息,笑道:“延灵师兄陪老师和子琛的导师去国外参加研讨会了。原本几位老教授都没打算过去的,但对方多番盛情相邀也不好推拒,延灵师兄买不到这两天的机票,跟几位老师商量过就直接提前到了除夕,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通知我们,今天早上才给我发了消息,我这还没通知完呢。”

       “我应该陪教授去的。”宋岚还是有些不放心老教授的身体,浇花也有些心不在焉,手一抖水洒了一地。

       魏无羡去取了拖把和抹布,一边擦一边笑道:“放心吧老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位老人家,坐在投影仪前面对学术问题哪一位不是生龙活虎的,探讨起问题来比我们这些年轻人看着还精力充沛。他们都是资深的医学学者,心里应该有数。”

       宋岚终于点点头,洗了手坐在另一把藤椅上给几人泡茶,动作娴熟自然,令人赏心悦目。

       魏无羡闻着味道便觉得一阵不好,讨饶道:“大过年的,咱别喝那么苦的行吗……”

       晓星尘推推眼镜,笑道:“这一小盒茶叶是藏色师姐专门给你准备的,怕你甜的油的辣的吃太多,把她给忘了。她还说了,喝不完让你带回去,不准给老师剩在家里。”

       魏无羡哭笑不得:“茶叶又不是薯片,这么多一天哪喝的完,我妈也真是……哎说起来她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还不让我爸告诉我。不行!”

       他掏出手机,屏幕还没滑开藏色那边就打来了视频电话,魏无羡把手机支在桌上,托着腮道:“妈,不仗义啊,抱——哎你们这是在哪儿?”

       藏色把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摘下来,对她扬了扬手上的机票,放在屏幕前展示了一下目的地,道:“和你爸在机场,我们要出去玩了,不带你。”

       魏无羡心说你们俩从我学会直立行走之后就没怎么带过我了,要不是江枫眠一家时常救苦救难,自己说不定年年春节都要喝西北风。他隔着屏幕没好意思揭穿,笑道:“妈你不是有自拍杆吗,别让我爸次次给你举着手机,快转过去让我看看他。”

       魏长泽在手机后面淡淡接了一句:“不用,你妈好看,看她就行。”

       魏无羡恨铁不成钢道:“爸,对自己有点自信,生出我这么帅的儿子来军功章有你一半,别客气。”

       他凑到蓝忘机身边,调整了一下屏幕的角度道:“蓝湛也在呢,你俩就不想看看他?”

       屏幕抖了一下,片刻后魏长泽的脸也出现在镜头里,蓝忘机一手自然地揽住魏无羡,对二人道:“爸,妈,新年快乐。”

       “哎,好好好,你们也是。”藏色笑成了一朵花,忽然往镜头前凑了凑,道:“阿湛黑眼圈有点重啊,你们科室那工作实在太辛苦了。妈妈跟你说啊,不能整天惯着阿婴让他偷懒,个小赖皮鬼光嘴甜不干活,可别被他一哄就什么都依着他,该休息要休息。”

       蓝忘机点头道:“您放心。”

       魏无羡指指自己,道:“妈,天地良心,谁也别说谁好吗?”

       藏色现在完全看不见自己儿子,拉着魏长泽道:“我们阿湛可真好,什么都好,是不是啊他爸?”

       魏长泽点点头,跟二人又说了几句,转头去看总往镜头外挪的藏色,小声道:“在找什么,有东西没带?”

       藏色从化妆包夹层里抽出一张修剪过的小照片来,放在镜头前半天对不上焦,魏无羡一见那照片上的大致轮廓就立刻从蓝忘机怀里跳起来,捂着手机就往屋外跑,蹲在花架旁崩溃道:“妈!不带搞突然袭击的!说好了不许给蓝湛看我小时候的黑历史的!”

       藏色遗憾道:“哎呀,你人都是阿湛的,看看小时候的照片怎么了?怎么叫黑历史呢,我儿子什么时候不可爱了?”

       照片里魏无羡脑门上点了一个大大的红点,还是藏色用口红给他戳的。那时候幼儿园在市里表演时有个女孩子生了病,他就混在一群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小姑娘里打腰鼓,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得意了。长大后藏色把那张小照片藏在过家里的各种地方,坚决不让魏无羡找到销毁证据,尤其是魏无羡在儿科病房工作之后,藏色几乎每年过年就要拿出来笑笑他,魏无羡气到爆炸,又被魏长泽挡着没法去抢,一点办法都没有。

       魏无羡哭笑不得:“妈,我都三十多了,别用‘可爱’形容了行吗,再说这哪儿可爱了?!”

       “你自己当年这不是挺高兴的吗?”藏色摸摸照片上的儿子,妥妥帖帖地放回去,两手比了一段距离。笑道:“在我眼里啊你永远就只有这么点儿大,永远都是妈妈的小阿婴,就算你变成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也一样。”

       魏无羡盘腿坐在被阳光晒地暖暖的石头上,一手托着腮笑道:“那妈妈给阿婴的压岁钱呢?”

       藏色食指在侧脸刮了刮,揶揄道:“阿婴啊,你都三十多岁了还问妈妈要压岁钱,妈妈早就压不住你了。”

       魏无羡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基本已经放弃了挣扎,只听藏色迅速转了话题,叹气道:“这年轻人啊,整天就知道忙着搞对象……”还没等魏无羡反驳,她已经笑开了接道:“多好啊。”

       魏无羡:“……”

       藏色挎着魏长泽的胳膊接过他一直举着的手机,转头道:“不管怎么说,老公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长泽?”

       魏无羡撑着脖子,头都快歪到地上去,有气无力道:“妈,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

       藏色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放在阿湛手心儿里了。行了去吧去吧,心思铁定早就不在妈妈身上了,放年假休息休息不容易,好好腻歪几天——哎长泽你拉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本来就……”

       魏长泽接过手机,起身边走边道:“阿婴,过年好好休息,新年快乐。”

       魏无羡笑道:“爸你们玩得开心啊,出门看住了我妈哈哈哈!”

       藏色的声音和候机大厅的广播同时响起:“说我什么了你这个表情——阿婴我们要登机了,饺子记得吃、茶叶记得喝,再见再见!”

       魏无羡对着黑下去的屏幕笑个不停。

       

       魏无羡回到阳台时三人都已经不见了,他方才在的位置还留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魏无羡捏着鼻子喝了,感觉好像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苦,甚至好像有点甜。

       他捧着茶杯进了厨房,晓星尘正从冰箱里拿出两大盘饺子,对他道:“听说这是新年惯例——除夕夜的饺子要留一些给初二回娘家的女儿,叫作“娘家福”,往年老师也都会给藏色师姐准备。这次她老人家出门匆忙,准备的饺子有点多,藏色师姐留话说让你替她都吃了。”

       魏无羡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架不住抱山的手艺实在比藏色好上太多,十分积极地接过来拿去热了。

       宋岚带来了教授自酿的梅子酒,念在桌上四分之三的人酒量都不好的份上就没有打开来喝,直接塞进了魏无羡的后备箱。蓝忘机用冰箱里还算新鲜的蔬菜拌了几个凉菜,四人就着饺子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蓝忘机和宋岚的话都不多,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魏无羡和晓星尘倒是吃到一半就开始聊天,把这小半年来科室里的怪事趣事都翻腾了个遍,两人一个比一个爱笑,一顿饭吃到饺子凉透变硬无法下口才终于作罢。

       抱山不在四人也没有过多逗留的意思,收拾过餐厅客厅后就各自回家了。

       走前企图把茶叶罐藏起来的魏无羡被晓星尘逮个正着,他总算知道藏色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她的小师弟了。魏无羡试图垂死挣扎道:“小师叔,就不能当做没看见,放我一马吗……”

       “不能,”晓星尘眨眼一笑,“我以前的短暂失明已经彻底康复了,现在近视度数也在下降,所以别想骗我啊。”他转手就把茶叶罐交给了蓝忘机,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晚间二人回到家,魏无羡洗了澡出来就见蓝忘机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正握着那个茶叶罐出神。

       他随意地溜达过去,半跪在沙发上从后面抱住蓝忘机的腰,道:“都晚上了,喝茶睡不着,不喝了吧。”

       蓝忘机道:“里面分开放了两种茶,都是上品,并不算太贵重。”

       魏无羡一直不爱喝茶,一年里喝的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在蓝家,对此一点兴趣和研究都没有,他摇摇头道:“什么好茶到了我这儿都是牛嚼牡丹,没区别,还不如给你喝。”

       蓝忘机把两个茶叶包从罐中取出,露出了底下的一对小小的锦盒,魏无羡惊奇地睁大了眼。

       “这些,比较贵重。”

       小盒子摆在桌上,二人猜也能猜到里面放的是大概是什么,却不急着打开。

       盒子上各印了篆体的两个字——“苦尽”“甘来”。

       魏无羡还没缓过来,迟疑地打开两个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是两枚观音玉坠,他合上道:“这……这也太随便了吧……”

       蓝忘机握住他的一只手,道:“不随便。”

       魏无羡转头看他,末了自己笑出声来,道:“倒也是,要是真单独找个时间无比正式地交给我们,我还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话说一半能把我难受死。”

       蓝忘机目光里带着一点不赞同,道:“过年,慎言。”

       魏无羡捏捏他手心,笑道:“蓝大夫,封建迷信可要不得。”

       蓝忘机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魏无羡立刻就投降了:“嗯……但是我们做人,需要有所敬畏。”

       魏长泽和藏色坐的飞机应该还没降落,魏无羡把两个盒子放在自己和蓝忘机手心,并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给他们,认认真真地发了一分钟的语音,最后还和蓝忘机一起向二人做了保证。

       二人在沙发上静静坐了许久,交扣的十指传递着彼此的温度,无比安心惬意。

       

       藏色和魏长泽回复他们时已经是凌晨,魏无羡拿起手机又回了几条消息,靠在蓝忘机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

       窗外隐约传来一阵雷声,魏无羡微微一动蓝忘机便也醒了,起身将露出一点缝隙的窗帘合住。

       蓝忘机一进被窝就将魏无羡重新搂住,怀里的人蹭了蹭他,道:“下雪了吗?”

       蓝忘机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道:“没有,睡吧。”

       魏无羡笑了一声,带了点鼻音道:“明天要是个好天,我们就出去约会吧。”

       蓝忘机道:“嗯。”

       隔了一会儿,魏无羡又道:“要是下了雪,就一起堆雪人吧。”

       蓝忘机手臂紧了紧,道:“好”

       

       

       End

       

       

       ——————————

       

       

       上联:过什么年啊不如睡觉

       下联:回什么家啊哪也不去

       横批:嘿这暴脾气

       

       咳……

       

       

       新的一年要平安健康啊❤祝福大家身体都棒棒的!

       



       Ps.毁气氛的讲大道理碎碎念

       ①汪叽的“ICU医生加班到第二天”来自票圈一只真实累瘫的大兄dei,的确是比很多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所想象的要辛苦得多。

       虽说过年不想说严肃的问题,不过还是不希望小天使们用医务人员的职业特点开玩笑,玩梗要适度。

       任何一个职业都有外行人看不到的辛苦,没有任何一份工作是能用“轻松”二字概括的,有得必有失、有表面光鲜必有背后辛劳,希望各位小天使能尊重每个正规职业的工作者。

       

       哇突然又好严肃……开开心心聊着天突然开始讲大道理的人真是好烦比如我……到底应该怎么挽回气氛……啊……[捂脸大哭.jpg]

       要不然表演一个在线飞吻吧(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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