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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影共执杯

【姑苏蓝氏】执剑

给汪叽和追追的生贺

 

>>>原著向·脑洞

>>>私设遍地考据不严,全程胡编,不经推敲

>>>人物属于墨香,OOC全部是我的错,一切请以原著为准

 



【一】

       

       人间四月芳菲尽,云深松乔恒常青。

       朝雾未散,晨钟已鸣。静谧仙府中晨修已毕,各处的修习之所中走出不同年纪的白衣修士,各自返回院落用饭休息。

       碧树兰草掩映的小径自境中延伸至后山剑坪,青石板铺就的习剑场中一片空阔,惟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近山的一角端端正正地倒立着,身侧摆着一把足有他身长大半的木剑。

       一炷香后,小童轻轻翻身下落、预备换手倒立时,身后也传来一阵极轻的足音,他便转过身去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叔父安好。”

       来者是一位形貌端正、蓄山羊须的中年人,神情颇为凝肃刻板,平白将整个人衬得老了十几岁。他微一颔首,小童这便又换了另一手倒立。

       中年人捋须点头,神色显出几分柔和,片刻后又收了回去。

       蓝湛年后刚满五岁,正是寻常孩童贪玩爱闹的年纪,但他一直格外喜静好学,每日完成先生交代下的习字课业后自己还要在桌前再练上几篇字、多读半册书,初学不久的身法工夫也比同龄的孩子扎实许多,这固然离不开蓝启仁的严苛教导,但最重要的在于他本身就足够优秀、也十分刻苦。

       今日府中休沐,旁人晨修过后便去自行静修或外出游玩,蓝湛则直接抱着木剑来了剑坪,开始新一日的修炼。

       说是“修炼”,蓝湛这般大也最多是进行些倒立、马步一类的基本功修习,虽不艰难但却也足够耗费体力,寻常孩子坚持不了几日便会懈怠厌烦,蓝湛却从未如此,甚至自己延长了修习时间。蓝启仁对此十分满意,有意以他为榜样激励同辈弟子效仿学习。

       蓝启仁又将蓝湛立地笔直的背影看了半刻,转身走到场中另一角取出腰间佩剑,在冷冷晨风中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挥动起来。

       破风声穿过空阔的剑坪传来,蓝湛脑袋微微一偏,似是想悄悄回头看上一眼,终归还是咬了咬嘴唇忍住了。

       又是一炷香过,蓝湛翻身站稳时太阳也恰好从山顶露出头来,照在他红扑扑的小脸上,颊侧软软的绒毛迎风微动,被映出一层柔光。

       “阿湛,跟我来。”蓝启仁走到近前向他微微点头。

       蓝湛端正一礼,抱上木剑跟着叔父踏进了后山。

       

       

       后山林木繁密,山中比云深境内还要冷上几分,眼下也才刚到抽新芽的时候,远远望去一片青翠烟云浮于半空,呼吸间皆是清新怡人的草木芬芳。

       蓝湛甚少来此,此时一步不落地紧跟在叔父身后,同时略分出些精力观察四周,偶尔对上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还会愣上一愣,接着便立刻别过眼去,悄悄抿住发干的嘴唇。

       山中极静,细微的虫鸣声隐在枯枝与新芽混杂的草丛间并不分明,钟声也仿佛忽然变得很远,蓝湛微微侧头去听,不自觉眨了眨眼睛。

       蓝启仁步幅不大,速度却也不慢。蓝湛毕竟年幼,在略显陡峭的山路上跟紧他多少有些吃力,却又攥紧了袍袖一声不吭。就在他觉得自己似乎很快就要坚持不住时,脚下的路又渐渐平缓起来,前方的叔父也停了脚步。

       蓝湛微微松了口气,两只小手紧了紧抱在手中的木剑,似是给自己找了个短暂的依靠。

       面前不远处立着一座黛瓦青砖的独立院落,院中松乔挺拔、院外高门紧闭,正是蓝家一处静修所用的佛堂。此处平素并不开放,仅在每年秋初新一批内门弟子将入兰室听学前启用三日,是以这时节并无人在。

       蓝启仁从上到下将自己的衣冠袍袖整理一遍,末了正了正腰际的佩剑,又将蓝湛的抹额扶正,带他一同走进了佛堂。

       佛堂一年中虽只开放三日,洒扫整理却是从未间断,庭中枯草落叶全无、堂内藤垫线香俱全,。

       供桌上并无佛像牌位,仅供奉一宽大狭长的乌木盒,盒内一卷乐谱、一柄木剑、一卷经文。蓝启仁带蓝湛上过香、又诵了一遍经文,这才重新返回庭中。

       

       年后新铺的青石板几乎无人踏足,缝隙间一丝杂草也无,好似清灰墨色直接绘在地上一般,一眼望去无比熨帖,心也跟着平静了几分。

       蓝启仁端立于庭院正中,缓声道:“阿湛可知此地何处?”

       蓝湛双手将木剑握于身前,恭敬答道:“此地乃先祖立家之初所建誓剑佛堂,意在自警自省,以求不忘修行初志。”

       蓝启仁捋须颔首,取下腰间佩剑持于身前,道:“先祖以乐入世、以剑求道,后辈子弟世代效法,日常修行便是习乐修剑,且书卷不可弃、礼法不可废,承袭百载,直至如今。”顿了顿,他又道:“我且问你,你可知为何欲修剑法要诀、必得先修身法功夫?”

       蓝湛持剑一礼,诚实道:“弟子不知。”此一问的确超过他这年纪所知太多,即便通晓道理,言语上也还是说不分明。

       蓝启仁耐心道:“剑术修习,非为仅仅挥动‘剑’之一器,而是需要结合步法、身法,协调全身动作、调动精神意志,故而习剑前必得先修身法功夫,以求配合剑法、强化剑法。”

       蓝湛恭敬一礼,道:“弟子受教。”

       数年前蓝启仁教导蓝涣初学体术功夫时,发现他能力远胜同龄孩童,所幸蓝启仁自始至终格外尽心,将蓝涣的所有特点和进步都看在眼里,才未错过教导他身法剑法的最佳时期。如今蓝湛也在稚龄表现出了出众天赋、修行更是十分用心努力,教蓝启仁满意非常。

       他道:“你如今虽年纪尚幼,身法根基却已足够扎实,是以相较同辈子弟提早一年修习剑术,习剑时略觉吃力也是难免,或可考虑放慢速度,但身法功夫切不可有一日懈怠。可记住了?”

       蓝湛双手握紧木剑,郑重一礼道:“弟子谨记。”

       蓝启仁微微颔首,回转过身与蓝湛一同面向佛堂,道:“姑苏蓝氏修习剑法音律,不为杀戮、不为争强、亦不为名扬天下,乃是为修心修身、定神定志。故而我蓝氏子弟修行,需得戒骄戒躁、求稳求实,修心第一、修剑第二。”

       蓝启仁解下腰间长剑双手持平横于身前,道:“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我辈行事必得坦荡光明、心怀天下,如此方不负手中所执之剑。”

       他微微仰头道:“今日在此,你须以手中木剑为凭,向先祖、向天下、也向你自己立誓,此后但有一日手中执剑,必当无愧天地、无惧生死、无悔初志。待得日后及冠定字之时,当持佩剑来此再立誓言,你可愿意?”

       “弟子愿意。”蓝湛效仿他的动作,双手紧握木剑举过头顶,昂首肃然道:“弟子蓝湛,今以此身此剑向天地先祖立誓,手中执剑一日,必当无愧天地、无惧生死、无悔初志。此心不改、此志不移。”

       蓝启仁看着年幼的侄子,面上似也露出一点怀念,片刻后又肃了脸色,正式开始教授修剑之道。

       

       庭中乔木之上,摇摇晃晃的雏鸟从枝头跃下,奋力扇动着尚且稚嫩的翅膀,在触地的前一刻终于向天空飞去。

       

       

       

       亥时将至,云深仙府中一片宁静,惟有寥寥几个院落还亮着一点灯火。

       蓝涣怀中揣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药瓶,又抱了几卷书,这便腾不出手来提灯,只得摸着黑小心在府中穿行,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到了静室门外。他轻轻敲了两下门,听见室中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自觉地笑了笑。

       “兄长。”

       蓝涣把怀里的书交给蓝湛,笑道:“这是我昨日看的几篇游记,读来并不艰涩,阿湛若得闲也可以此习字。”

       “多谢兄长。”蓝湛双手接下书抱在怀里,蓝涣观他神色动作便知他的确喜欢得很,心里也跟着悄悄高兴起来。

       二人坐在案边,蓝涣假装没有看到一侧的木剑和小刻刀,目不斜视道:“阿湛第一日习剑,感觉如何?”

       蓝湛一双小手手端端正正搁在身前,闻言轻轻一动,严肃道:“尚可。”

       蓝启仁今天只教了几个最基本、最简单的剑招,蓝湛练得也足够到位。但即便他身法工夫再如何扎实、手臂力量再如何强于同龄学子,也终归只有五岁,单是挥舞一把足有他身长大半的木剑已十分不易,将每个动作做得标准漂亮也必然更为吃力。一日下来握剑的右手被剑柄磨得红肿不说,腿上、身上也不知有多少处被脱力时歪斜的木剑碰伤,他只字未提,咬牙一直坚持到了黄昏时分,蓝启仁也十分满意,破天荒地夸了他几句。

       当年蓝涣的剑术也是叔父手把手教的,自是熟知他的讲授习惯。这些年来蓝启仁对人对事都愈加严厉苛刻,教导蓝湛比之当年对自己只会要求更高、不会松懈分毫,而蓝湛又极能吃苦,定然是满身伤痛疲惫也始终一声不吭。

       蓝涣自己能吃得苦,但看着弟弟苦修却总也有几分不忍不舍。木剑送至蓝湛处前,蓝涣先去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表面打磨完好没有木刺,这才送了回去。今日白天在剑坪练剑时,他几次调息过后都想上山去誓剑佛堂看上一眼,又怕被叔父发现,留下自己作榜样会更加苛刻要求蓝湛,只好一直忍着。晚间他挑拣了用过最好的跌打伤药,心里还是觉得怎么都不够齐全,一直挑拣至快到就寝时分才急忙出门。见到蓝湛他才总算放下心,暗暗责怪自己将弟弟看得太过弱小。

       蓝涣把兜在衣襟里的几个小药瓶轻轻在案上摆成一排,用手摸了一下,微笑道:“这几日我跟府中的几位医师新学了几种药膏的制法,粗浅成品不敢拿出去献丑,想请阿湛替我收好。日后如有跌打损伤或可一用,也能顺便帮我改进一番,可以吗?”

       蓝湛轻轻点头,道:“多谢兄长。”

       蓝涣笑意更深,小声道:“这个就当作我跟阿湛之间的秘密,好吗?”

       蓝湛抿了抿唇,肃然道:“嗯。”

       二人又说了些课业上的事,不多时天外便响起钟声,蓝涣起身告辞,带着蓝湛房中的小灯笼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蓝湛吹灭烛火,摸着黑一手轻轻撩开了衣袍下摆。他从案上拿起一个小瓶打开凑在鼻端,食指蘸了一点涂在腿上最严重的一处淤青表面,小脸自始至终绷得紧紧的。

       他细细地将每个小瓶都打开闻过一遍、又小心塞住,凑到案前拢成一堆抱住待了一会儿,这才将它们一一收好。

       半晌后,他又摸过书案旁的木剑,磨起了水泡的手指在方才刻好的字上摸了一遍又一遍,唇边扬起极轻的一点弧度。

       昨日习字的先生说,他名字里的这个“湛”字是整篇里写的最好的。他当时虽未有任何表现,却是牢牢记在了心里,回来后便用毛笔一笔一划认真写在了木剑剑身顶端,用小刀小心地刻下了浅浅印痕,一边刻字一边在心中悄悄期待着父亲下一次短暂的出关日。

       他爬上榻去,小手把被子展地平平整整、整个人躺地端端正正,这才终于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风轻日暖、云淡天高,龙胆小筑里,母亲坐在花圃边的木椅上笑着搂住他和兄长,轻声唤了他们的名字。

       

       

       

       

【二】

       

       天光微明,积雪初销。

       少年一步一停地走在覆满积雪的陡峭山道上,习惯性地把右手按在腰间,却没摸到自己惯用的弟子剑。他微微一愣,连脚步也顿住,片刻后突然抿嘴笑了一下。

       胸膛中仿佛一下子涌上一股热流,全身都有了用不完的力气,连带着整个人也都精神起来。少年高高兴兴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憋住这口气加快了脚步。

       直到一座黛瓦青砖的小院出现在道路尽头,少年才呵出长长的一口气,站在原地缓上一会儿,将自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整理了一遍,这才上前敲门。

       

       轮值洒扫的门生提前一夜便已到了,院中积雪早已被扫到一旁,露出被雪水洗过的青石板,洁净非常。

       佛堂大门已开,身形修长的白衣青年正手抱剑匣端立于供桌前,静静望向这边。

       少年心头的兴奋霎时几乎要漫出来,恨不得立刻大叫一声跑上前去。他面上死死地绷着,努力克制着自己脚下的步子不要太急太大,稳稳地走向佛堂。

       跨过门槛,他躬身一礼,恭敬道:“含光君。”

       蓝忘机今日着了祭祖时的礼服、戴了高冠,素白外袍云纹繁复盘绕、冠配白玉,比平日更多几分肃穆威严。

       他微一颔首,少年便接过剑匣退到一侧。

       蓝忘机取过三炷香点燃敬上,立身跪于佛堂正中的藤垫之上,拱手肃然道:“弟子蓝湛,今以教习之位代行师长之职,依训引后辈子弟蓝愿入我姑苏蓝氏誓剑佛堂,自此立誓启剑、明心修志,望先祖护佑。”继而庄重拜下,一礼后起身,立于一旁略略整肃衣袍。

       待线香燃至过半,蓝忘机道:“思追,上前来。”

       蓝思追默念着之前背诵过无数次的流程,双手将剑匣呈给蓝忘机,掀开白衣下摆,庄重地跪在藤垫上,左手按住右手缓缓叩首到地。他在心中默默念诵一遍经文,起身再拜、再停,又拜、又停。

       叩拜三次后,他立直上身,取过线香点燃高举头顶,连续作揖三次,恭敬地将香插进了香炉中。

       蓝忘机开启剑匣,将新锻的佩剑正式交予蓝思追手中,后者双手接过佩剑高举头顶,郑重道:

       “弟子蓝愿,今日在此以此身此剑向天地先祖立誓,此后手中执剑,必当潜心求道、不改初志,但求言行无违正道、俯仰无愧天地。”

       待得线香燃尽,蓝思追起身又向蓝忘机一礼,将佩剑抱在怀中。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佛堂,蓝思追终于还是没忍住在看着蓝忘机背影时露出满脸的笑意,他不住地摸着佩剑的剑柄剑鞘,每一处都不想错过,一低头险些撞上停步转身的蓝忘机。

       他微微一惊,连忙后退半步,刚要行礼道歉,只听蓝忘机道:“很高兴?”

       蓝思追脸上一红,低头一礼,急道:“没……”他忽然咬咬嘴唇,小声道:“嗯,很高兴。”

       蓝忘机并未责怪,神色也并不严厉,淡声道:“日后修剑需得先行适应佩剑重量,不可轻忽,以免自伤。”顿了顿,他道:“启剑。”

       话音一落,蓝思追忽觉眼前突然蓝光一闪,紧接着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但出鞘声犹在耳边,剔透剑身正在不远处散发着一层薄薄寒气,并非他的幻觉。

       含光君是要在这里亲自指导自己!当真是无比珍贵的机会。

       蓝思追缓缓抽剑出鞘,小心感受着剑刃擦过剑鞘时发出的声响和轻微震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去感受“剑”,一把真正属于他的剑。

       从前借师兄们的剑来看过几次,好奇归好奇,动手去碰却还是有几分胆怯。他也悄悄地看过蓝忘机的避尘好多次,心里总想着有一日能摸摸它,但终归没有勇气说出口。后来学习御剑术用的都是府中配发的弟子剑,因要定期交还,用起来终究少了几分用心,如今想来竟不知与他配合多次的弟子剑是否有灵性、会否也跟自己有过默契。

       蓝思追突然有些懊悔,为自己的不尽心、为过往的不察不省。

       整段剑身终于被全然抽出,剑柄触手微凉,拿在手上颇有些分量,但他心知不论如何这把剑比之含光君的避尘剑应还是差得很远。

       想到这里他又不自觉去看蓝忘机,见对方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分神,也赶紧驱散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反手垂臂执剑,恭敬道:“思追冒昧,请含光君指点。”

       姑苏蓝氏弟子自小习剑,即便换了新剑也无需过多额外的指导。蓝思追素来是个令前辈们省心的弟子,但到底还是个少年人,还会偷偷揣着点小心思,希望在这个特别的日子能得到最崇敬的长辈哪怕多一个字的指点。

       蓝忘机微微颔首,立剑提腕,继而猛然向前下方点去,丰沛灵流冲向剑尖,在两块青石板间的缝隙处划过了一道细长且深的痕迹。

       他微垂双目,缓声道:“剑为心之刃,御剑之道在人而非在剑,亦杀亦护,一念生死。*持剑在手,须得三思而行、量力而为。”

       蓝思追很少听蓝忘机一次讲这么多话,心中既惊且喜,一直盯着那道刻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有幸跟随蓝忘机夜猎几次,避尘出鞘向来既快且准、毫无犹疑,剑光横过之处必是削金裂石、一击制敌。如当下这般将剑身灵流汇于剑尖划开地面,却又不使一分土壤溅起落在青石板上,可见他修为之高及其与灵剑间默契之佳。

       蓝思追试着将灵力汇入剑中,剑身亮起一丝灵光,稳稳向剑尖汇聚,似在吸收他的灵力、适应他的力量。他看着手中新剑,斟酌许久,抬起头来认真道:“含光君,若是大敌当前,思追自知力有不逮难以抗衡,但却无法放下手中之剑,该当如何?”

       蓝忘机收剑回鞘,动作干净利落,无一丝冗余花哨。

       他道:“但求无愧。”

       蓝思追微微点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半步,运转灵力立剑迅速点地,在四块青石板交界的缝隙间轻轻地击出了一个小坑。

       他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满,似在审视剑尖的灵力运转、又像是看那一点是否偏离了中心,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对,不自觉皱了眉头。

       今日他走神的次数格外多,几乎要忘了身旁还有位敬畏仰慕的长辈。而蓝忘机自始至终从未催促,只默默端立一旁,似在陪伴他度过这段时光。

       

       

       山中积雪不易消融,原本按照既定课业此时应当自修剑法的弟子无处落脚,便聚集在剑坪扫雪。一群少年还是活泼爱闹的年纪,无长辈在旁便也多了几分自在,虽也顾忌着家训未曾大笑打闹,言语间却也轻松。

       蓝思追下山时天已大亮,便自觉地拿起扫帚加入他们,大家见了他也都热络,围过来与他说话、问他能不能摸摸新佩剑,蓝思追一一回应了,解下佩剑递给他们。

       蓝景仪凑到最前,道:“阿愿!你好些了吗,今天能不能回来?”

       前几日休沐,府中弟子各自回家或外出,蓝思追不巧患了风寒,怕一不小心过给其它同修特地搬去了空置的弟子房。蓝景仪几人好几日没见他,今日一早去给他送药又扑了个空,到了剑坪才知他早去了山上的誓剑佛堂,只好一边扫地一边伸长了脖子等他。

       蓝思追点头笑道:“之前含光君送了药给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必挂心。我今晚就回去。”

       一旁同修笑着拍了蓝景仪一下,道:“景仪,你怎么还没改过口来,说了多少次我们以后要相互称字以表尊重,又忘了?”

       蓝景仪挠挠头,嘿嘿笑道:“看我这脑子,以后都要喊你‘思追’了。”顿了顿,他向往道:“含光君拟的字真好,一听就觉得很了不起,我都不懂……”

       蓝思追一想到含光君亲自为他拟字授剑,也觉得欣喜又满足,他道:“其实我也不懂,但既然是含光君所拟必有其深意。此后便更要勤奋用功,才能不辜负含光君的期望。”

       一人道:“思追,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比我可强多了!”

       另一人道:“是啊思追,以后也要多带带我们啊。”

       又一人道:“思追你的新剑还有剑穗啊,真好看,你什么时候做的?”

       一片热热闹闹的哄笑声中,蓝景仪忽然大喊一声,众人回头看他,只听他道:“小点声小点声,含光君还在山上呢!”

       众人赶忙住口,各自拿好扫帚去扫地,蓝景仪道:“思追,你都下山这么半天了,含光君怎么还留在山上啊?”

       蓝思追抿嘴正笑,刚要答言时剑坪上空忽然闪过一道明亮的蓝色剑光,即使是在积雪初销的晴日也能看得格外分明,剑上一人白衣振振,很快便消失不见。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仰头看着剑光消失的方向,发出一阵小声的惊叹:

       “方才那是避尘吧!是含光君对不对!”

       “剑光是从半山腰发出的,一定是含光君!”

       “含光君好辛苦啊,这次也没回来休息几日吧,又收到求助了吗?”

       “避尘好厉害啊,含光君更厉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像含光君一样啊……”

       蓝思追把佩剑挂在腰间,摸摸剑穗轻声叹气。蓝景仪扭头道:“思追,你叹什么气啊?”

       蓝思追羞赧道:“方才在誓剑佛堂我耽误了含光君好些时间,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

       蓝景仪粗心直肠,一贯十分想得开,他比划着道:“照这么说,含光君带咱们出去夜猎好几回,每次咱们不都在耽搁含光君的时间。若只有他一人,肯定‘嗖嗖嗖’就把所有怪物邪祟都解决了,哪还用得着我们来回查探判断啊。反正含光君没说,就是没有,思追你就别想啦!”

       蓝思追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剑坪扫净也不过巳时刚过,众弟子毕竟少年心性,一时玩心大起,早将来此目的抛到脑后,聚成几堆打起了雪仗。

       蓝思追新剑初启,满腹心思全在剑上,恨不得一整天抱在手里。他找了块空地,心里念着此前蓝忘机的指点,放慢了速度一板一眼地按照初学招式练习,仔细调整握剑时手腕手臂的力道,慢慢更正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天外传来阵阵钟声,众弟子各自整理一番,结伴往前院方向走去。

       蓝景仪见蓝思追还抱着剑不知高兴些什么,连忙过去拖着他一起走,道:“好啦思追,你都高兴了一上午了。今日不是你生辰吗,先回去看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生辰礼吧!”

       蓝思追惊喜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蓝景仪瞪眼看他:“你今日授剑,可不是今日生辰吗?就算你记错了日子,含光君也不会错的。”

       蓝思追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剑穗小声道:“我自己……真的不记得,是含光君告诉我的。”

       蓝景仪笑得十分大声,被经过的长辈看了一眼连忙捂住认真行礼,待长辈终于走远后才小声道:“思追,原来你也会犯糊涂,哈哈!”

       蓝思追脸有些红,连带着讲话都急了几分:“走吧走吧,你不饿吗……”

       一阵小声的哄笑声后,少年们终于走进水榭园林,重新回到一片静谧中。

       

       

       

       

【三】

       

       卯时初至,晨钟长鸣。

       云深不知处境内各处院落接连亮起灯火,开始新一日的晨修。

       后山小径上,缓缓移动的光点与压低的谈笑声隐入山中小院,重归寂静。

       不多时,佛堂中三盏油灯依次点起,映出一双并肩而立的影子。

       供桌前并排跪下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二人上身挺直,先后将线香插入炉中,齐齐取下佩剑,双手捧住举过头顶,剑首与剑尾抵在一处,阖眸默念经文。

       忘羡二人于三日前知会了洒扫整理的门生,提前拿到院门和佛堂正门的钥匙,今日一早便提灯赶到了。

       山间静谧,小院空无一人,细微的鸟鸣叶动被放大数倍,更显幽静。

       魏无羡诵完一遍经文,悄悄睁开一只眼去瞄身旁的人,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

       不似魏无羡嘴皮子时刻不停,蓝忘机诵经时面容沉静,嘴唇也微微抿着,倒也有几分像是在笑。

       这些年他们每年今日都会一早前来,魏无羡发现自己诵经时的速度似乎比蓝忘机快上一些,次次都早些睁开眼偷偷看他一会儿,默默等他也诵完。

       果然,不多时蓝忘机也睁开眼睛,二人放下佩剑一同站起,整肃衣袍后又向前方一礼,并肩出了佛堂。

       

       二人在侧室用过早饭、又切磋几个回合后天色已然大亮,这便收拾了灯笼烛火往山下去。

       山道正中,魏无羡一指转着栓佛堂钥匙的长绳,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儿,颇为自在惬意。

       蓝忘机转头看他,他就捉住对方的手放到唇边亲上几下,乐乐呵呵地抱着不放手了。

       见他如此,蓝忘机便也不问什么了,微微侧头听着他哼歌。

       突然,魏无羡停住脚步,顺势拉过蓝忘机提着食盒的手,带人躲到一片树丛后,食指抵在对方唇边,小声道:“嘘,看看再走。”

       

       

       忘羡二人站在山道上的一处拐角,刚好可观剑坪全貌——一眼望去,蓝思追、蓝景仪并几名同龄的青年正在指导一群刚过习剑之龄的蓝家孩童,看上去已是颇为得心应手。

       蓝家族系庞大,但负责教习的长辈终究有限,初学剑道琴技的幼童大部分时候都是青年弟子在带,负责基本的知识检查和动作纠正,先生们会分批进行指导,直至他们通过基础阶段的各项考核。

       七八个孩童散散地围成一圈,额头上的抹额在晨风中来回飘动,几乎要勾在一处,却没有一个人分神去整理。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正中的蓝思追,面上满是崇拜好奇的神色。

       蓝思追右手持一柄木剑,将同一招式的不同角度不断展示给他们,并对每一个动作进行拆分讲解。

       “这一式称作‘截剑’,即拦截对方动作所用招式。用剑时手臂伸直,剑身向斜上方或斜下方挥出,力度需达剑身前部。”

       蓝思追右手挥剑斜出,动作停住不动,左手二指点在剑身前部,道:“为拦截敌人或邪祟对自己的攻击,须得充分利用整个剑身最厚重、也是最容易控制力道的位置,就是这里。”

       他连续转了三次方向,每一次都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语动作,最后问道:“师兄方才的讲解、做的所有动作,还有没有听懂看清的吗?”顿了顿,他笑道:“无需害怕,师兄也是从你们这个阶段过来的,剑道复杂深奥,非是一时一刻便能领会。过后我会给你们每个人检查动作,如有疑问尽可提出。”

       一圈小童纷纷点头,蓝思追微微一笑,领着他们到了划定的练习区域,让他们自行练习,转去指导似是已经练习多时的另外几名小童。

       他蹲在一个拎着剑不动的孩童面前,笑道:“为何停下了,是累了吗?”

       小童扁扁嘴,似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到他的笑容又憋了回去,小声道:“师兄,我手腕好疼。”

       蓝思追轻捏他握剑的手腕,手指点在一处,温声道:“是这里吗?”

       小童点点头,露出几分奇异的目光,只听蓝思追道:“师兄从前练习时也会觉得手腕这里酸痛,师兄的师兄说,这是因为我没有用好手臂的力量。一处之力终归有限,只用手腕去承担木剑的全部重量,手腕自然会非常累。来,”说着,他放下手中木剑,一手扶起小童的手肘、一手手指在他上臂和前臂处各点了点,“试着用这两处的力量,不必着急去练习招式,只是握剑、抬剑、落剑,找到感觉后再练习招数尝试。来,试试看。”

       小童点点头,提起剑来按照他说的去做,蓝思追站在一旁,也和他做相同的动作,陪他一起练习了几次,又纠正一次动作后摸摸他的头夸赞了两句,转去指点下一个小童。

       魏无羡方才起就一直在树丛后频频点头,这时骄傲之情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他道:“不错,真不错。出剑端凝、教导有方,剑术修行一样都没有落下,是不是含光君?”

       蓝忘机微微颔首,道:“颇为稳重。”

       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含光君一句夸赞,更何况还是晚辈弟子,魏无羡也颇为满意,笑道:“我们思追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二,年纪轻轻便在仙门中声名大振,回了家来也依旧本分安稳,实属不易。寻常世家子在他这个年纪若有这般名气,恐怕早就要翻天了吧,哪还能起个大早耐着性子教这些小不点。”

       他所言并非全然猜测,仙门中同辈子弟已有趁名声大振时另立门户的先例,更有甚者已然划定一方水土,声称要独立于世家之外。仙门中虽无动静,市井间的讨论声却已是掀上了天。二人在外夜猎除邪耳闻多次,始终存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蓝忘机道:“但凭他所愿,家中不会苛求。”

       魏无羡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突然被另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笑着往侧边挪了两步,将对方看得更清楚了些。

       剑坪一角,蓝景仪对着一根木桩演示剑招,十几个小童呼啦啦地围着他和木桩跑来跑去,口中还喊着“师兄好厉害!”“师兄师兄再来一次!”。

       蓝景仪停下手中动作,叹气道:“停停停,不是说了‘不可疾行’吗。站好站好,看懂了就去练习,不明白便等我再换个方向示范,好不好?”

       一众小童点头如捣蒜,纷纷停住脚步挤成一团,一个个仰起小圆脸、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都快要冒出星星来。

       蓝景仪无奈道:“都看师兄的脸做什么,看剑。”

       他再不多说,一剑横出划在木桩上半的标记位置,随即收剑再出,从另一方向划出,剑身停在木桩一侧,他道:“这一式叫作‘斩剑’,目的是直取对方首级,要做到稳、准、快,持剑的手必须把剑身放平端稳,手臂伸直向一侧横出剑身,力道要直达剑身,直斩对方颈项。”

       一众小童跳起来欢呼鼓掌,被他佯装生气的目光一扫又乖乖站好。一个小童举高了手问道:“师兄,持剑用左手右手都可以吗?”

       蓝景仪道:“没错,只要是你惯用的手,不论左手右手都能通过练习得到精进。”他蹲下去摸摸那小童的头,笑道:“想练左手剑?”

       小童握着小拳头,奶声奶气道:“我左手肉多、力气也大,以后一定称为大剑侠,用左手剑打败所有人!”

       蓝景仪捏捏他的手,道:“可我怎么记得先生讲过,蓝家剑法不为制敌杀戮,只为……为什么来着?”

       一旁的小童刚要抢着回答,蓝景仪向他微微摆手,对自己面前这名小童道:“记不记得?”

       小童迟疑道:“先生说:‘修剑习琴,只为修心修身、定神定志。’是这样吗?”一众小童纷纷点头,他转去看蓝景仪,见对方并无责备之意,面上那点紧张也终于消退下去。

       蓝景仪道:“左手右手本就属于你自己,如何选择在你,如何练习也在你,家训不限、长辈不罚、同辈不欺,但要是违背了修行初衷,哪怕旁人不讲,你自己的精气神也是不协调的,又怎能继续精进,是不是?”

       小童重重点头,道:“我明白啦师兄!”

       蓝景仪拍拍他的肩膀,道:“左手剑大侠,好好练习,师兄相信你。”

       魏无羡啧啧称奇,摸着下巴道:“不得了啊我们景仪,现在教育起小师弟们来还一套一套的,总算沉稳了些,有几分师兄的……”

       他话没说完,只见蓝景仪身影一闪,迅速横穿过剑坪中心窜到蓝思追身后,拍了对方左肩又躲去右边,毫无顾忌地大笑出声,末了被小师弟们看见又绷紧了脸站直,蓝思追拉他走到一边低声说了什么,蓝景仪挠挠头,跟着他去其他师兄弟那里。

       魏无羡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忙转身躲回树丛后面,扶着蓝忘机的肩膀笑个不停:“哎呦我的娘哎,这孩子真是……哈哈哈哈哈!也行,也很不错。”

       蓝忘机目光凝在远处,神情柔和平静,似是也无责备反对之意。

       半晌后,魏无羡终于消停了几分,勾勾蓝忘机的抹额尾巴,小声道:“蓝湛,你小时候也是用的木剑吗?”

       蓝忘机微微颔首,道:“嗯。”

       魏无羡想象着只有不到他腿高的蓝忘机一板一眼地挥舞着木剑练习的样子,乐得眼睛都眯住了。他仗着此时隐在高处无人看见,凑上去在蓝忘机侧脸上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一声,末了一本正经地退开,还使中衣袖子给对方擦了擦。

       蓝忘机:“……”

       魏无羡小声笑道:“小蓝湛真是太可爱了,可惜我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含光君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介意代收一下吧?”

       半晌后,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好奇道:“那小蓝湛的师兄们……”顿了顿,他反应过来,摇头一笑,“我忘了,你小时候是叔父亲自教的,他老人家严格,定是不会在课堂上说笑的,哈哈。”

       他隔着护腕摸摸蓝忘机的手腕,捧在唇边又亲了几下,含混着嘟囔着什么。

       蓝忘机手指微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发顶,神情温柔。

       魏无羡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剑坪时,小童们已整整齐齐地站成几列,一个一个向师兄们展示练习成果,几乎所有小童的每个动作都已做到了他们能达到的最好。

       魏无羡啧啧称奇:“咱们家这些孩子练起剑来可真是规规矩矩,半点挑不出毛病。蓝湛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刚学剑那会儿,跟一群师弟举着开了刃的剑满校场乱窜,就差没窜到屋顶去了,江叔叔一次都没逮到我们,哈哈哈。”

       蓝忘机微微点头,道:“我知道。”

       魏无羡扭头看他:“嗯?”

       蓝忘机却不再说了。

       魏无羡这下可不能轻易罢休,旋身过去站在树丛前挡住蓝忘机视线,捧住他的脸让他微微低头,道:“含光君,你怎么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二人无声对视了一会儿,蓝忘机眨了一下眼,睫毛擦在魏无羡拇指指尖,后者手指微微一动,旋即败下阵来认输道:“行行行我不问了,你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我小时候的英雄事迹、狗熊往事也不怕让你知道,丢人丢到自己家也没什么好怕的。”

       蓝忘机拿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道:“不丢人。”

       顿了顿,蓝忘机正色道:“姑苏蓝氏剑法注重端凝沉稳,而云梦江氏剑法讲求轻灵潇洒,修行之法本就有别,况且……”

       魏无羡顺势点头接道:“况且你我多年胜负未分,与当年如何修行并无关联,所以也就不‘丢人’了,是不是?”

       蓝忘机微微颔首:“剑道一途,本无高下,修行在己,本心不负便可称‘胜’。”

       魏无羡刮了一下他的侧脸,退后半步一礼,含笑道:“承蒙含光君指点,婴受益匪浅。”

       食盒被搁在一边,蓝忘机扶稳他一双手肘,将忍不住笑意的人带进了怀里。

       

       

       巳时一过二人便要去拜会蓝启仁与蓝曦臣,过后还要外出,便也没再继续观看弟子们练习。

       临走前,魏无羡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师兄师兄,我们到底为什么修剑啊?先生讲得好深,我都听不懂,师兄还有别的答案吗?”

       他转头回望,蓝忘机也停下脚步,只听蓝思追笑道:

       “我觉得,也是为了能守护更多人,和他们一起堂堂正正活在这世间吧。”

       

End

       

       

       

       ——————————

       后缀有“*”的句子有参考,非全句原创。

       

       

       姑苏蓝氏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大雅之地,是抛却世俗烦扰的一片清净之处,以“雅正”为训、重礼明理、克己慎独、修行稳重;而剑为百兵之君,常与诸如君子、侠义的词相联系。剑道修心,重视意境的领悟,与蓝家气概相契合,且蓝家修剑,因此就一直想写出来表达这种感觉。

       这篇是想通过写三代人的剑术学习表达一种修身修心修志的传承,从修剑去看蓝家始于先祖而代代相传的精神气质。【虽然一不小心就总是很诙谐并欢欢喜喜谈起了恋爱(咳),很对不起姑苏蓝氏的各位仙人啦QAQ

       

       丢人归丢人,开心要开心√

       

       生日快乐啊羡羡的端方君子可爱叽叽(✧◡✧)

       

       

【另注】:

       本篇中所有原著没有提的细节(如十五岁前用木剑、后山剑坪、誓剑佛堂、弟子定期负责打扫云深、年长师兄对师弟的辅导范围等)全部都是私设√

       追追到底有没有自己单独的佩剑、一直用的都是弟子标配还是他没到领用独立佩剑的年龄或资格都看不出来诶,暂且当作都没有,全是我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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